纪珩道:“不短。以原平的身高来说正合适。”
风且吟笑:“那只能怪咱俩太高咯?”
纪珩沉默。
静谧的夜里似乎只有风且吟的呼吸声。
片刻后,风且吟问:“纪珩,你说你到南越寻亲,寻的是……”
“阿宝。”纪珩道:“它是我弟弟。”同样是父亲制造出来的,不过生产日期比他小一个小时。
“原来你还有弟弟。”风且吟有些惊讶道:“那他怎么在剑宗的地方?”
纪珩:“不知道。”阿宝并没能发信息给他。
“你一定可以寻到你弟弟的。”风且吟由衷道。
纪珩肯定道:“是的。”
风且吟并无睡意,他忽然道:“你说,李飞才真的不是受灵宗指使才杀了我家人?”
纪珩:“证据不足,无法判定。”
“董先生说无关。但我不相信,如果真的无关,灵宗那些人为何当着全城百姓的面,都非置我于死地不可?为何要造谣说我是妖魔?又为何因为城主一句求情就处置了他?”
这个问题纪珩无法回答。他并没有权利干涉人类的是非恩怨。只能结合系统的分析说上一句对于人类来说代表安慰和鼓励的话。“别想太多,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变强。”
闻言风且吟顿了顿,笑道:“对!”
纪珩:“时间不早了,睡吧!”聊天太久十分耗费能量。
风且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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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纪珩入睡,风且吟悄悄起身,趁着夜深人静凭轻功翻过了城墙,在城外的几棵树上做了记号。
手指在只有他们几个人才知道的记号上轻轻拂过,将那一点点隐约显得刻意的痕迹慢慢抹去。此刻任凭谁来看,都不可能在这课树上找到半点痕迹,除非是风五。
这十天来,风且吟每经过一处,都要找机会沿路留下记号,若是风五能看见,一定能顺着这记号寻到他。
没有耽搁太久,风且吟像往常一样,做完记号后立刻返回,毫不拖泥带水。
回到许家宅子的时候,风且吟正要进屋,忽然听到隔壁屋子传来细碎的低语声。
习武之人五感本就超乎常人,更兼此时夜深人静,那点被压抑得极低的声音传进耳朵里也变得无比清晰起来。
风且吟本来无意听墙脚,只是不经意听到一句话时,忍不住停顿了片刻。
微凉的夜风中,许娘子压得极低的声音恨恨道:“男子与男子能有什么好下场……早晚得有报应!”
南越民风开放,平民更是不讲究,更何况如今城里的状况也讲究不起来,原平便和许娘子睡在一间屋子里,只是到底男女有别,并不在一张床上。
此时,她的弟弟原平,也在那间屋子里。
果然不一会儿,就听到原平低声道:“姐,你放心,我不会走歪路的。”
“傻弟弟,阿姐当然信得过你。但是阿姐信不过那个姓桐的!那日在仙人面前他都敢明目张胆地动手脚,等到以后你和他一起进了仙门,他还不得……平仔,你是咱家唯一的男丁了,是万万不能跟着那姓桐的做那等断子绝孙的勾当的!”
“姐,我知道了。”
“你知道就好。风公子和纪公子是我在码头等了好多天才等到的。你阿姐我这么多年还从没看走过眼,明日他们是一定能被仙人选中的……阿姐不求别的,只求他们能帮你挡挡那姓桐的,这点小事对他们来说应当只是举手之劳,你到时候就不用担心了,好好修炼,咱们家要是能出个仙人,那真是光宗耀祖了……”
“到时候……到时候我就是下去,也有脸见咱们爹娘了……”
“姐……”
屋子里,姐弟俩抱在一起低声哭泣。
屋子外,风且吟被夜风吹得身上发凉。过了好半晌,才悄无声息地推门进屋。
屋子里一片漆黑,这样不晴朗的夜里,连些微月光也没有。
风且吟慢慢走过去,坐在床边,低头看纪珩只剩下一个模糊轮廓的脸庞,缓缓地,他从胸腔里呼出一口气,声音轻的像是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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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许娘子所言,第二天天还未亮,来接原平的修士就到了。
风且吟一夜未睡,因而立刻就发现了动静,未等许娘子来唤人,他就推醒了纪珩,顺便整理好了行头。
来接原平的修士并不像是灵宗弟子那样站在飞剑上高高在上地俯视他们,相反,对方站在许家的院子里,面对许娘子的殷勤显得手足无措,脸上还带着几分少年的稚气,分毫没有修士的倨傲。
原来不同门派的修士也是不同的。
风且吟的目光从他那身绣着银色花纹的白袍上掠过,又在他头上束发的木簪和背在身后的长剑上顿了一下,确认这些装束与董先生所说的相符后,嘴角才牵出一个笑容。几步上前道:“阁下可是剑宗门下的修士?”
裴松正犹豫着是不是要接过许娘子递过来的一篮子鸡蛋,忽然听到一道带着笑意的男声,不由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形颀长的男子笑意盈盈地走来,身上气息略有些浑浊,相貌却是修真界中也少见的俊美昳丽,而站在他身边的人,宽肩窄腰,丰神俊朗,也是一等一的好相貌。
见到这两人,裴松眼睛一亮,心头大喜,若是把这两人也收进门内,那明年他们宗门岂不是就能吸引更多女弟子了?
裴松的眼睛越来越亮,正要模仿大师兄的口吻跟着两人说说话,南面的天空却忽然亮起一道银色的光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