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情有时候是偏偏不会如计划中那样美好的,河北路由于之前几年经历战争,各地山寨武社林立,免不了要因为地盘等利益产生摩擦,再加上官府剿匪,强征徭役等等一系列的事情混杂在一起,往往一次几人的斗殴背后都能牵出好几派势力来,普通百姓免不了要受到欺压。
本来别人的事情庆汴是管都不想管的,他自己还麻烦缠身呢!但奈何身边的便宜儿子看不过去,每次都要多管闲事,并且仗着方德的武力,每次还给他管成了!一路上接连平了几个寨子,收服了一些江湖人,连赫赫有名的河北三煞都没能在方德的手里走过三招。
更糟糕的是,庆汴的之前做生意,河北路道上的人物结识了不少,很快便给人认了出来,自此行刺过南院大王的爱国义士庆大侠的名声不胫而走。
待走到大名府的时候,城门口抓捕庆汴的赏金已经一路提高到了四百贯。
大名府是河北重镇,在这之后便是全天下人口最多最最繁华的大梁都城,这里水陆交通便利,所以南北往来的客商在前往梁都之前总会先汇聚到这里,商铺店面之多,以及货物之全,称得上黄河以北之最。兼之地处内陆,非战争时期亦不宵禁,所以守门的兵丁也不盘查,此刻就有一帮人围在城门旁边观看着墙上的告示。
庆汴如今装作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挤在人群里盯着通缉自己的告示看了一会儿,刚想离开,便看到几个胡人打扮的家伙拨开人群,将原先的告示撕掉,又立刻贴上了一张新的,只见上面开头写着——如有所闻,赏钱千贯……
原本围观的人群立刻爆发出一阵骚动,须知以当时的物价,一千贯在梁都亦能买到良田数百亩,若是在偏远一些的地方更加是一笔天文数字!有了这笔钱,顷刻之间,便可能是方圆几十里的首富。庆汴只得在心里暗暗庆幸,幸亏这里不是雄州,那儿的人为了这笔钱,多半连命都能不要。
离开城门,庆汴便拦了一辆轻便马车,径直前往城中最好的一家客栈,李希他们三个早一步进城,按约定此刻应在那里等待。
到了地方,没有瞧见三个人的影子。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庆汴对李希亦是已经有了一些了解,对于李希来说,新奇和有趣往往是他评判事物的重要指标,而满足口腹之欲又排在这两件事情之上。
在客栈的对面就有一家酒楼,三层楼的高阁,从外面看,里面宾客盈门。
庆汴信步而上,酒楼的楼梯很窄而且呈环形,这样的设计可能是为了节省空间,上了二楼,一圈环窗的座位边上放着一张张桌子,正中央还有两张大桌子,显然是专门开酒席所用,一扇扇屏风,将这里弄得似隔非隔。
在有些屏风上面有一些贴了张红纸,红纸上写着名字,庆汴看了颇受启发,这样一眼便能明白这是已经预订出去的座位。
走了几步,便看见李希正坐在临街的一处向他挥着手臂,沈小二跟方德则背对着他同样坐在那里。庆汴于是谢绝了一个想为他引路的小二,独自走了过去。
“爹爹怎么这么慢!”桌子上已经摆了一圈的空酒壶,李希已经有些微醺的皱着脸嗔道。如今他原先那件村姑的衣裳早就被扔了,外面穿了一件湖绿色的新衣,料子是上好的苏缎,没有过多的装饰,不过依旧还是女装,这是因为庆汴担心路上有人将他认出来。头发同样被染成黑色,此刻的李希,娇俏的鼻子微微皱起,迷离的眼神,嘴唇上因为酒渍的缘故反着光,看起来竟带了一种妖异的气质。
庆汴起初还担心李希不爱穿,还特意选了宽松的样式,没想到阴差阳错的李希倒挺喜欢这类衣服,在身上不勒,穿脱也方便。
当李希说话的时候亦不忘记去拿桌子上的东西吃,一抬手就露出一小段雪白的前臂,配上那张雌雄莫辩的小脸,又有一种说不出的诱惑,虽然心里不停的对自己说,他是男子,他是男子……但庆汴还是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口水。
“渴死我了,先倒杯茶给我。”为了掩饰下腹的骚动,庆汴一连灌下三大杯水,才将一身燥气给压了下去,心中诧异,莫不是自己空乏太久的缘故。
谁知李希竟不放过他,一手端着一只酒壶,另一只手臂揽了庆汴的脖子,顺势爬到庆汴的身上要同他喝酒。
“爹爹我刚与人打赌,倘若我们能喝掉五十壶酒,这一顿的帐便有人替我们付了。”
庆汴于是顺着李希的眼神望去,果然另一桌有一位紫衣男子正朝他们举杯致意,那穿着神态,一看便知非富即贵。
庆汴摇了摇头,心中一阵叹息,像那类人对一顿饭菜钱又怎会过多在意,人家多半是想看他的醉态罢了。这孩子也真是的,被人调戏了都不知道,还当占了便宜。倘若他晚些过来,搞不好他都已经被人抱上床了。再看坐在对面的方德沈小二,果然早就已经不省人事了。
当下庆汴就唤了小二想要结账离开,但当酒楼的掌柜拎着一把小算盘,仔细的计算了一番之后,竟报出了一个此刻他难以承受的高价。
“一共一百一十八贯七钱,这位老爷付一百一十八贯即可。”
原来之前李希因为不懂这里的市价,便开了海口,小二见他穿的不错,又带着小厮和保镖,满以为是富贵人家跑出来不怎么见过世面的小姐,上菜的时候自是挑最贵的点,加上他又跟人打赌喝酒,几十壶上好的花雕亦不是什么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