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汴一下挑断那根用来封嘴的麻绳,锋刃紧贴着俘虏的脸颊,他丝毫不介意靠的太近会否划破那儿的皮肤,面对着刚刚还计划着烧死他的人,他那点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些微仁慈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庆大侠饶命!庆大侠饶命!”男子脸上有一道刀疤,看上去也是个凶悍的人物,但此刻粗鲁的嗓音却极尽谦卑。
庆汴冷笑,“刚刚你们可没想着饶我的性命!识相点,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在下是高阳新桥县人,名叫旅顺,原本是六合帮的,新近才加入联保社,前几天上边就传来消息,说只要取了庆大侠的首级便赏钱一百贯,我们在新桥县衙有个兄弟,昨天晚上就跟在田武后面过来的,不过我们走的小路比他们先到。”旅顺一五一十的将一切都说了出来。原来官府亦同样对他开出了赏格,但却并没有大肆搜捕,显然河北路各地的官员对他这位敢于行刺南院大王的义士并不想赶尽杀绝。要不然他的缉银不会才只有区区三贯钱,倒是与他的通缉令一块下发的一张寻人告示赏格颇高,两百贯的高价,便是提供消息亦能有一贯的酬劳,不过这却不是庆汴想要关心的了。
“田武是哪个?”庆汴指了指地上那几具捕快的尸体又问道。
出乎预料的,旅顺竟摇了摇头,“不在那里,这小子机灵,我们刚一放箭他就跑了。”
庆汴听了一阵头痛,心里直骂这些人是废物,打个埋伏还能让人逃走,却也没想这却是冤枉了他们,田武虽然逃走可还是受了伤的,他们原想着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再过去把麻烦解决掉,却没料到自己这一方倒先辈料理了。
不过无论原因过程如何,庆汴清楚的明白,这沙陀村他们是不能再待了。
一听庆汴说要离开,李希心里倒是蛮高兴的,说实话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几天,可把他憋坏了。方德则一直低头沉思,不过想来李希去哪儿他亦会跟着,沈小二还昏睡着,庆汴原想将其丢下,但李希却极力反对,最后还是让方德将他背在了背上。
那几个死人也体现了他们的价值,至少他们身上多少还有些值钱的东西,庆汴还挑了把比较趁手的弓背在身上,外加二十支箭,这样一来行资有了,防身的武器也有了。
至于那个俘虏,把嘴重新堵上以后谁还有兴趣管他呢,但愿在被人发现之前他没有饿死或者渴死。
两天以后新桥县衙仵作房
一位身穿青袍的男子,在新桥县令以及两名彪悍的护卫的簇拥下走了进来,两名头发花白的仵作见了,不急不忙的恭身行礼道:“参见魏少丞,吴大人。”
青袍男子走出阴影,赫然正是那一日出现在郭恒身边的青年谋主,只见他立刻点了点头,拱手还礼,谦逊的道:“两位老行人不必多礼,不知可有何发现?”
两位仵作当即对视一眼,由其中年纪稍大的一位直着最近的一具尸体开口道:“少丞请过来看。”待两位大人走进,方开始详细解释。
“这五具尸体皆是箭伤,多因受伤以后流血过多而死,受创处又都集中在背部,很明显是遭受伏击。”
老仵作心知眼前这位官人想了解的恐怕是另外几个的死因,所以先前几个只是简略的介绍了一番,见两位大人认同他的说法,老者又来到另一具尸体旁边,继续解说道:
“这名死者浑身上下并无外伤,死亡原因在于颈骨折断,再看其脸部肌肉并无收缩,双眼睁开,可见死者当时应处于清醒状态,但其双手指甲中亦无丝毫皮屑残留,可以肯定下手之人手段十分干净利落,都是在背后出手,死者尚来不及反抗便已死亡。”
明明还有几具尸体没说,吴县令心里奇怪便开口问道:“那另外那四个呢?”
“此五人皆是如此。”两名老仵作异口同声的回答。“从颈骨折断的位置来看,这五人恐怕都是死于同一人之手。”另外一名老者又补充了一句。
“两位是说,这五个人是被同一个人说杀?”
“正是如此。”
“死亡时间呢?”
“据我等估计亦相差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