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的时间超过半个小时,何煜明面前的咖啡已经换上一杯。
这是他近几年等的最长的一次了。
但他又不得不等,只怕等来了人,还得赔笑。
林非和纪深打了个的士,不到十分钟就到了约定的咖啡馆。是一间私人会所,不是会员进不去。
林非坐下来,翘起腿,身子往后靠,满脸的阴沉,“你找我出来想干什么?故技重施吗?”
纪深倒还挺佩服他的,前一秒两个人还有说有笑的,换张脸只要一秒钟。
“你休想!今天我特意喊纪深陪我来的。”
噗——另外两个人不约而同笑出声了。
“笑什么笑?”
何煜明率先收起笑,“没什么,你应该听纪深说了,我今天是想向你道歉。”话说的万分诚恳,还把菜单推到林非面前,“喝点什么吗?”
林非眯起眼睛,重新打量何煜明,比起第一次见的时候可差了些。看起来像是一夜没睡,有点萎靡。
“道歉?一句道歉就想完事?”林非看也不看那人推来排布着上千的饮品的单子,“我——要——告——你——”
“呃。”何煜明愣了一下,告他?
“去法院不行,媒体那总可以吧。”林非一字一句地,咬牙切齿地继续说,“我要你身败名裂。”
纪深在旁听着,就像看戏一样。何煜明有无数种办法把自己的丑闻压下来,林非所说的对他构不成分毫威胁。
可何煜明突然皱起眉头,一副很为难的样子,“难道没有别的解决办法了?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我都愿意补偿你。”
林非饶有兴致地挑一下眉毛,“有啊。”
“什么?”
“你禁欲半年吧。”
“啊?”
“从人体到自己的手都不能用。”
就连纪深也没想到林非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何煜明嘴唇眼睛遮在晦暗里,眸子里的怒火有些掩不住。
“哟,刚说的话就忘了?华世的总裁说出口的话和放屁一样。”
何煜明的脸难看地不行,紧锁着眉头。
“真是一点诚意都没有,纪深我们走吧,何必和他瞎耗时间。”说着就要站起来。
“我这样,你心里能好受一点?”
“当然!”林非转身一巴掌拍在何煜明面前的桌子上,“精神上能得到补偿!”
“那好。”
咳咳咳——纪深被呛到了。
林非重新坐回自己的位子上,“还有——”
“还有?”何煜明的五官就差团在一起,深吸一口气,“你说。”
“我要亲自监督你,从你家收拾个房间让我住进去,别告诉我你家没空房间。然后从今天开始,一天二十四小时行程报备,一直到这半年结束。除了有工作,在路上,不然就回家出现在我眼前。”
“你不要太过分。”
林非的声音沉下来,死死瞪着他,“过分的——是你,不是我!”
两人的目光相撞,最后还是何煜明败下阵来,叹一口气,他被愧疚打败了。林非是过分,但他有错在先。
“好,我答应你。”何煜明的脸色恢复正常,略带公式化的口气接着说道,“听说你和原来的公司解约了,你可以来华世。”
“你是想给我穿小鞋,还是让我赤脚出门啊?想都不要想!”
何煜明淡淡看了林非一眼,似乎已经开始习惯这人的脾气了,解释道,“华世会尽力包装你……给你的合同我会让律师拟定最低薪资,你不出席活动达不到的,我个人出。”
“我才不稀罕呢!”
林非啪一声把一张皱巴巴的纸拍到何煜明面前,“签字!”
何煜明一看,可不是么?让他禁欲还要立下字据怕他到时候反悔。
在何煜明迟疑的时候,林非已经重新拿回那张纸在甲方的签名处签了个潇洒的名——林非。
原来是这个“非”。
“签啊,快点。”林非不耐地催促他。
何煜明接过笔,在乙方的签名处情不甘心不愿地写上——何煜明。
值得怀疑的是,这张皱巴巴的纸,配上林非那丑得不行的字,到底有没有法律效应?
“我今天就去住,你给我去整理房间。”
“房间你来就能住。”
“什么叫我来就能住?”林非说着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头,在上面刷刷地写着什么,写完扔到何煜明面前,“这都是我的尺寸,和常用的牌子。香水我写的那几个必备,再买上这几个牌子的当季新品。恩,别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