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可卿难得赞同地点头道:
“我孩子满月酒会请你。”
何扬苦着脸道:
“这表达爱的方式真是令人心疼。”
江彬在心中把这句话里的“心”换成“蛋”。何扬被江彬这个知情人看得有些不自在,好似他随时会拆穿自己似的,于是深情地凝视着缪可卿道:
“需要我的时候随时召唤。”
“我需要你……”缪可卿坐在高脚椅上一指不远处:
“替每人买瓶水。”
何扬说:
“汪!”
江彬望着何扬欢快的背影想,这货果然还是没有把他是渣攻帮凶的事告诉缪可卿。
何鉴在何扬走后,来到若有所思的江彬跟前道:
“今天的事我会慢慢解释给你听,哪天我们再聊聊?”
“学长。”江彬将跟前的宣传单页理理齐,眼睛反复数着上头字的排数道:
“上回谢谢你,秦经理很客气。但我觉得,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不想欠你人情。”
何鉴一听就明白是齐陆告诉了江彬他和大堂经理打过招呼一事,心里涌上许多想要缓和气氛的话语,却因江彬刻意的疏远而哽在喉头,最终没头没脑地蹦出一句:
“我走时,有件大衣忘了带,在你那里吗?”
江彬的神色立马变了,当年何扬走前把宿舍清空,唯独留下了这件呢大衣,不知是嫌弃它旧了不想带走,还是同情之下留给江彬做个纪念。
江彬在还抱有奢望的时候,确实好好将那呢大衣收起带回家洗好挂着,但在得知何鉴的离开是早有预谋时,便失控地将那件大衣拖出来连衣架一同扔在地上。
那木衣架散架的声音让江彬骤然回过神来,在心痛侵袭前身体已情不自禁地提起那大衣紧紧抱在怀里。仿佛刚才的一时冲动当真摔痛了它,摔痛了有血有肉活生生的感情。
待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时,江彬因为这本能无措而绝望地哭了。
那大衣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烟草味,何鉴不怎么抽烟,却总带着几支应付交际,江彬还记得第一次看到何鉴抽烟时被那颇有男人味的姿势给诱惑得也偷偷点了一支,结果刚吸了一口就呛到了,何鉴边给他顺气便笑他像个孩子。
的确,这样幼稚而卑微的自己被遗弃也是理所当然,其实早就预感到有这一天,只是当它真正以一种无可逆转的姿态降临时,实实在在地一巴掌拍醒了还沉浸在对外来的幻想以及对自己的催眠中的江彬。
幸而有亲人与朋友的不离不弃,帮他熬过了这段行尸走肉的日子,那件大衣也便压了箱底。
对江彬方才表现十分满意的刘建深拍拍他肩道:
“苏麦黎他们先去吃了,等他们回来我们就去。”
说完便一同坐在高脚凳上讨论起与秦泰后续沟通的种种,这再明显不过的逐客令令何鉴无法再厚着脸皮干等下去。
“江彬,我先走了。”他终于上前打断道。
江彬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个人似的“哦”了声,随后便断了信号般没了下文。
何鉴等不到送别的话语,唯有忍着来自心脏与脊椎的疼痛最后看了江彬一眼转身走了。
缪可卿撑着脑袋目送了一下,随后问一旁的刘建深:
“他背后插着的是针筒吗?”
一只大猫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在了缪可卿的身后:
“这次衣服多,只扎了表皮。”
缪可卿回头看了一眼脱下头套的张邈,想了想,不认识,刚想问他为什么插何鉴视线就被某样东西给吸引:
“你咯吱窝下夹的是什么?”
张邈低头看看自己咯吱窝里衣衫凌乱但仍戴着面具一动不动的青年:
“是腋毛。”
江彬早觉着不对,走过去一把将蒋毅荣拉下来扶到椅子上,揭开面具却发现蒋毅荣一脸呆滞,并且……
“他嘴怎么肿了?”
张邈摊了摊手:
“前面舒禾说在附近,我们就一起吃了顿麻辣诱惑。”
“吃辣能肿成这样?”江彬显然不信,看蒋毅荣这模样似乎是受了什么刺激。
“哦,他和舒医生表白了。”张邈十分不情愿道。
江彬与缪可卿同时被这个消息震撼了,刘建深也走过来听八卦。
江彬实在想不通,为何蒋毅荣会挑这个时候和舒禾表白……
“那后来呢?”江彬基本能猜到结局,但还是想要听张邈亲口证实。
“自然被拒绝了。”张邈替蒋毅荣理了理衣领,扣上扣子:
“我看他一副喘不过气来想要咬舌自尽的模样,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