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颂作为一家之主,自是不喜后院纷争吵闹到他跟前,因此闻言只是淡淡的说道:“许是你院里人不小心引的火罢。”
元氏闻言立即哭得呼天抢地,“郎主明鉴,这阴雨潮湿的天气,若非刻意,如何会大火突起,又蔓延得如此迅速?”
殷颂颇有些不耐的道:“真是如此,这些勾心斗角之事去找主母便是,何须来我这里?”
“郎主。”元氏伏身拜倒,声泪涕下的说道,“非是妾身胆敢前来叨扰郎主,只是这身关性命的大事,只能郎主你替妾身做主啊!”
“不过一次意外失火而已,损失什么添上就是了,何须扯到性命相关?”
“郎主明鉴。”元氏哭道,“若非是起火之时妾身没在屋里,只怕此时早已葬身火海,今后再不能伺候郎主你了!”
殷颂闻言皱眉,若后院只是小打小闹的争风吃醋,他也无心去管,直接交给赵氏处理就是了,不过若是牵扯上性命,那可就犯了他的大忌。
见此情形,殷暖心里更是急切,正要开口,元氏忽然回头狠狠的盯着他,猛的一下扑了过来。
殷暖躲闪不及,双臂被他死死抓住。
“是你,一定是你要置我于死地的是不是?”元氏手下使力,一脸的狰狞狠辣,“你先派人来偷了我的御赐金簪,想陷害我一个欺君之罪,毒计不成,又派人来想烧死我是不是?”
“这是做什么?”殷颂喝止道。他身边的两个婢女忙上前把元氏拉开,殷颂又怒道,“妇道人家如此不顾形象拉扯厮打,成何体统?”
“阿父。”殷暖得了自由,伏身拜倒,“水奴身处私牢,儿也身在此处,断不可能陷害六娘,阿父请明鉴。也求六娘大慈大悲。饶了水奴一命。”
“哼。”元氏冷哼一声道,“你在这里又如何,这火只需吩咐下去,什么时候放不行?更何况……”她顿了顿。意味深长的道,“谢大娘可不在这里。”
“休要胡说!”殷暖还没反驳,殷颂不耐烦的道,“此事未得真凭实据,如何定论?你且先退下。之后的事我会派人查个清楚给你交代。”
殷颂这明显的就是在偏袒谢氏的态度让元氏心里恨极,她狠狠的瞪了殷暖一眼,心里暗暗指誓:总有一天,她会让谢氏臣服在她的脚下哭着求饶。
五石散的药效渐渐散发殆尽,一阵寒风袭来,殷颂打了一个哆嗦,旁边跟着的家僮忙把厚重的大氅给他披上,伺候着他往屋子里走去。
“五郎也回去吧。”殷颂头也不回的道,“你六娘才遇此劫,救人的事休要再提。”
“阿父。”殷暖无助的哀求道。“水奴无辜,求你下令放了她吧!”
之前虽然是元氏抓的人,但若非得了殷颂的指令,她又如何敢动用私牢?当下若要救水奴,唯一的方法就是求这位高高在上的父亲。
“混账!”殷暖如此不依不挠让殷颂更为恼火,转身呵斥道,“堂堂一个郎君,竟然为了一介家僮着急如此,成何体统?”
殷暖不言,只是保持着伏地哀求的姿势。
殷颂更是恼怒。“回去!”
殷暖道:“水奴虽不过一介家僮,但是儿实在不愿看见自己院子里的人无辜失了性命,求阿父大发慈悲!”
“殷暖你是什么意思?”元氏正站在一旁瞧热闹,闻言回头怒道。“你的意思是你院子里的一个家僮的命都比我的命要尊贵是吗?”
“六娘误会了,仆并无此意。”
“为了个家僮就如此失态,跪地反省一下也好。”殷颂说完,再不犹豫进了门。怕冷风跟着灌进去,守在门边的家僮忙把门关上。
元氏本来气急,待看见这个场景也觉得舒心了些。“殷暖你就自个儿跪着吧,妾身可没兴趣在这里陪你吹冷风了。”
殷暖直直的跪着,半响说道:“因果轮回,善恶终有到头的时候,六娘须知,做事留一线总是好的。”
“哼!这是殷婴的一套理论吧?不过妾身从来不信这些,没去争取过,你怎么知道别人的东西会不会原本就是你的?”
不知道时间已经过了多久,水奴昏昏沉沉醒来又昏过去又醒了过来,如此反复几次,早已不知今夕何夕。
“水奴阿姊?水奴阿姊?”
有谁在耳边轻声呼唤着,水奴迷迷糊糊的看向牢门处,“阿元?”
“嗯嗯。”阿元忙不迭的点头,“是我,水奴阿姊你还好吗?”
“还好。”
阿元看她越加虚弱的模样,心里也知道如此惨状怎么可能会好?
“水奴阿姊,你放心,五郎君说他去求郎主,你很快就被放出来的。”
“你说什么?”水奴惊讶得声音都提高了些,身上的伤口被扯痛,她缓了缓,才又低声说道,“阿元,你方才说什么,五郎君他去求郎主?”
殷暖表面看起来虽然温和,可是内里却极为高傲的,即便那人是他的阿父,既然他不曾给过他属于父亲的疼爱,他也不会放低姿态去向他恳求什么。
水奴从小就擅于观察,这些时日她也发现,谢氏在殷家的地位很是奇怪——说是殷颂的妾室,可是却很少和殷颂见面,甚至连必要的问安也很少执行;说是不受宠,可是其他几院却从来不敢轻慢司园的人,若说是谢家有心帮助,也远水难救近火,深究这背后的原因,若非殷颂打过招呼,如何会得如此局面?
不过相比殷颂对待谢氏时扑朔迷离的态度,他待殷暖却是真正的冷淡,偶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