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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是因为殷暖的一句话,殷颂竟然真的醒了过来。虽然犹自迷迷糊糊没有精神气甚至连话也说不出来,但已经是一个不错的现象。
疾医不过愣了一瞬,就匆匆忙忙上前诊治。众人大气不敢出一声,眼睁睁盯着疾医的方向。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左右,方才见殷颂眼里多了几许清明。
“郎主。”赵氏忙上前柔声问道,“可有什么地方不适?”
殷颂嘴唇动了动。
“郎主你说什么?”赵氏凑近了些,待听清殷颂话语之后,面色立即就沉了下来,回头对殷暖冷声道,“五郎,郎主让你上前来。”
殷暖依言走到榻前,微微俯身道:“阿父,儿在此。”
殷颂看着她,蠕动了几下嘴唇,而后缓缓说道:“七郎,没事?”
“是。”殷暖肯定的点点头,柔声道,“阿父,阿婴他没事的。”
也许殷颂对他或是不闻不问或是利用居多,但此时,他却是有几分感动的,或许他于自己而言,不是一个好父亲,但至少,他对阿婴是真的在疼爱着的。
“那就好!”殷颂点点头,“既然如此七郎怎么不在此处?”
许是因为肯定了殷婴无事,殷颂说话都多了几分底气,是以这句话音量颇大,在场之人都听得清楚。
所有人立即眼巴巴的看着殷暖,想知道他将从何处弄出一个活蹦乱跳的殷婴来。其中特别是殷照母子,看向他的眼神惊疑不定。
殷暖只视而不见,淡定自若的对殷颂保证道:“阿父,你放心,阿婴得知你生病之后,正在菩萨面前给你祈福,待你身体好些,他一定会立即前来看望你的。”
“那就好。”殷颂微微笑了笑,“他真是有心了。”
说完又昏昏沉沉的睡去。
“疾医。”殷暖问道,“阿父他这是?”
“七郎君放心便是。”疾医道。“郎主只是睡着了,虽还有些虚弱,但定会没事的。”
“有劳了。”
其他人见殷颂已无大碍,齐齐松了口气。从远幽寺起火到现在已过几个时辰,赵氏也不耐烦的赶人,便都纷纷告辞离去。
最后只剩下罗氏和赵氏母子以及殷暖。罗氏正也要告辞,忽然听赵氏低声问道:“殷暖,你可知这般蒙骗郎主是何大罪?”
罗氏和殷照立即站住脚步。不动声色的听着。
殷暖道:“回主母话,仆只愿阿父平安无事,至于其他,仆之后愿受阿父责罚。”
罗氏母子闻言,虽心有怀疑,但也暂且放下心来。
“哼!倒是说得好听。”赵氏冷哼一声道,“也罢,我现在也没心思管你,待郎主醒来,自会治你欺瞒之罪。”
殷暖道:“主母若无他事。仆便告退了。”
赵氏摆摆手,殷暖转身离开时,视线不动声色的从罗氏身上划过。明明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罗氏却忽然打了一个激灵。
回到树砚阁时,戌时将过,四下里寂静无声,只偶尔巡夜的家僮走过。看着树砚阁里的灯光,殷暖只觉一直冰凉的心里涌出一阵暖意。
“暖暖,回来了?”司马君璧提着一盏灯笼站在院门处,看见他来便上前一步。
“阿姊。”殷暖慌忙几步上前。理了理她身上的披风,低声问道,“等了多久了?”
“刚来,你就到了。”
殷暖伸手接过灯笼。另一只手握住她的。司马君璧瑟缩了一下便被他固执的握住,那冰凉的触感几乎让他立刻打了个冷颤。
司马君璧看着他微微有些严肃的神色,有几分的赧然的道:“其实,也不过一刻钟而已,否则因田断不会让我在这里站这么久的。”
“吾知道的。”殷暖攥紧了些,而后嗓音有些低哑的道。“只是下一次,记得捧一个手炉。”
“嗯。”司马君璧点点头,又问道:“郎主怎么样了?”
殷暖道:“暂时已无大碍。”
两人边说边走进屋里,早有家僮前来禀报,故而他们到的时候,正好婢女把饭菜端上来,因田正在桌边准备碗筷。
阿元上前把殷暖手里的灯笼接过去,司马君璧接过奴仆捧着的热水让殷暖洗手,反被殷暖握住放进热水里,待感觉她的温热了些,殷暖方才接过巾帕给她擦干水分。
见两人互动,因田只笑了笑道:“五郎君耽搁了一整天肯定已经饿了,先用晚膳吧。”
“嗯。”殷暖点点头,又问道,“你们可都用了?”
“婢子和因田阿姊都吃了的。”阿元道,“水奴阿姊方才脾胃有些不舒服,还没吃呢?”
殷暖闻言立即有些担忧的看过去,司马君璧在他开口之前忙言道:“正好儿家也有些饿了,和暖暖一起用膳正好。”
因为殷暖不愿意司马君璧总是受累,而她既不愿意表明身份,也不愿意在众多婢女面前被太过特殊对待,是以一般只有几人在的时候,是不会有其他家僮在场的,故而如此倒是随意。
殷暖闻言才松了口气,忙牵着她坐下,又亲自给她盛了饭。见她吃了,方才对阿元吩咐了几句。
阿元闻言,立即兴匆匆的出门去了。
因田看着阿元的身影,有些怀疑的转向殷暖道:“五郎君,如此真的有用吗?”
殷暖道:“做贼心虚,应会有用的。”
其实若只找出真凶,殷暖本不用如此麻烦,毕竟罗氏心虚之时,再没有比活生生的殷婴出现在她面前更用的了,那个时候殷婴甚至不用说什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