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没有桌子,切菜的案板她也懒得收拾,所以,把酒菜摆在了灶台上。
拿出两个吃饭用的大碗,其中一个斟满酒,端到墨寒面前,另一个,则给她舀了一瓢水装进去。
墨寒坐在烧火的小板凳上,因他身材高大,板凳太低矮,拘着腰背,给人一种莫名的喜感。
见她装了一碗水,挑眉道:“不是要喝酒吗?”
莫又离眯着眼,笑得甚是奸诈:“这也没差别啊!不是说酒水酒水的吗?可见酒和水是一家。只不过我喝的可能是酒老爹,你喝的是酒儿子而已!”
还能这样掰扯?
墨寒嘴角直抽抽,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又好气又好笑。刚看她牛气冲冲的,以为她真的要喝酒,感情都是糊弄他来着……
“来,干了!”
“砰”的一声,莫又离端起自己的水碗,猛地跟墨寒碰了杯,然后不等他说话,“咕嘟咕嘟”地一碗水喝了个底朝天。喝完,“嗳”地吐了口气,拉起袖子擦擦唇角,颇像那么回事似的,仿若她刚喝的就是酒。
事实是,她蹲了一晚上,早就口干舌燥了。
她把碗底亮给他看,并目光盈盈地看住他。
墨寒骤然觉得自己的心要融化开来,一种酥酥的,麻麻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涌上心头。一时间,竟无法直视她。
按捺住自己狂跳的心,垂着眼睑,静默无声地端起酒碗,一仰脖,便将那碗酒喝光。
“好,够爽快!”莫又离竖起大拇指,接着又给他满上。自己照旧倒满水。
“来,吃菜!”把那半碗豆子往他面前推了推,丝毫不觉尴尬,仿佛那就是碗珍馐佳肴,她在招呼客人而已。
墨寒也很给面子地夹了一颗放进嘴里。
动作优雅,意态闲适,没有一点嫌弃,好像他就是在和多年未见的老友把酒言欢般自然。
莫又离看着他,忽然抿嘴笑道:“怎么看,你都不像是给人做下人的!”
墨寒伸在半空中的筷子一顿,但很快便神态自若,微微扯了扯嘴角:“何以见得?”
“呃……我说不上来,反正就是看着不像啊!可能……可能你长得好看呗!”
不是说颜值即真理吗?
其实是他周身那种气度,不像是伺候人的,但她没说。
“咳……咳……”
墨寒差点没被一颗豆子噎到,顺了半天气,这才抬眼瞪着她:“净胡说!”
嘴上虽骂着,但耳根却有些微微发烫,心里竟是有几分欢喜的。
听语气,便知他并未生气。也是,被人赞好看哪有不喜欢的!
莫又离却低了头,佯装委屈地道:“我哪有胡说?你分明是长得好看嘛!说真话都要挨骂,难道非要说你长得丑才行?”
墨寒竟无言以对。他本没有斥责她的意思,只是从小到大从没人敢在他面前议论他的长相,是以有些不知所措罢了!
更兼之,她那明明就是谬论,哪有长得好看就不能是下人的?
但见着她委屈了,心底下很是懊恼,想安慰解释一番,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一时间手足无措,竟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