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水！”季维直喊，“快拿水！”
申海不着痕迹看了季维一眼，季维立即噤声。
“没事，就碰了一下。”申海轻描淡写，蜷起右手掌背于身后，拢住了若隐若现的细小鳞片。
“你们先吃吧。”吴双方才看到他手指皮肤已经红了，“我带他去冲下水。”
*
“老板。”
“查到了？”申海将手指的纱布取下来。
“查到了。鳞片来源他们还没弄清楚，昨天还给xx大学鱼类研究室的教授打了电话，已经发了照片过去。”季维报告完，担忧的看他手指。
申海上下一转，手指的黑痂水泡经过处理，已经好了很多，“一点小伤，不足挂齿。”人鱼本就喜水，被火烫到，被高温烧灼，现出鳞片是应激保护反应。为了不让吴双发现，他只能让手指像正常人类一样被烫伤。倒是吴双的反应让他很受用。
申海嘴角翘起，悠闲靠坐着沙发上回味。也不知什么时候男孩才能顺从心意不再排斥。
季维只能在心里感叹:老板啊，您是申家家主，人鱼族最有话语权的重要人物，一点小伤也是大事！不能为了个人类这么任性的啊……可季维无法对老板的行为有任何置喙。
“听着，”申海命令道:“你现在马上把它押送回老宅，罪状清楚分明，不必等我回去才审判。”
小黑斑鱼哗啦一声弄出水花。
申海眼神都没给一个，小心抚弄着吴双送他的捕蝇草，“在路上老实点，不然现在就把你做成花肥。”
季维瞥那小黑斑鱼一眼，难道还想逃跑？自残？也不是没有过这情况。打伤他们六个人，重伤两个，号称深海人鱼身手第一，结果被老板轻易打回幼小期。也就躲藏的本事算得上第一吧。
“那警察手里的鳞片是不是——”
“不是。”申海知道季维怀疑那小黑斑鱼，他托着下巴，暗沉的黑眸闪过一抹幽蓝，“至于鳞片，当然是要拿回来，查清楚。”人鱼数量极为稀少，轻易不判死刑，所以有些家伙妄图为所欲为，他会用事实让他们知道，违反禁令是什么下场。
知道自己猜对了，季维反倒没有放心，不是小黑斑鱼，又会是哪只人鱼？况且那鳞片被警察用密封袋装着带回，要怎么才能从所里拿出来？可他操心不到了，他现在的任务是押送人鱼族的罪犯。
*
申海已经两天没有叫过外卖了。
别问吴双为什么知道，本来只是站长好奇问他说申海一日三餐点名让他送外卖。这么些天都成规律了，怎么休个假回来就不点了？
公司骑手经常三三两两扎堆，一听马上问别人，说你有没有接过申海的单？吴双休假那天呢，有没有接？
没有没有。大家都这么说。
噢……于是大家都知道了，人情是有限的，哪有人总是专门点同一个人送外卖？又不是看上他了要追求他！
不被特殊化本来也是吴双希望的，可是那天申海为他烫着手，现在不备注让自己送，连外卖都不点了，是生他气了？
你脸怎么这么大呢？
吴双唾弃自己。
叮咚一声，柳静如发来一条消息。
“你有没有那位申先生的联系方式？”
吴双抿了抿嘴，没有，又删掉，重新输入:我得先问问他。
要不要给申海发短信呢？跟他道个歉？还是说上次烧烤有个女生问他联系方式，给不给？吴双有些犹豫。
对于曾经的暗恋对象给申海示好，吴双觉得心里有点酸酸的。才不是嫉妒她能这么主动。
“您的价值一百万美元人民币订单来了！赶紧接驾！注意安全哟！”萌萌哒的提示声响起。
吴双乐了，系统升级，语音提示多了几个选择，他就选了这个，价值一百万多带劲，不多想了，多想想挣钱吧！
他点开一看，又是一个转单，心里一咯噔，地址是公安局。
差点以为是申海。
吴双轻叹口气。
*
“12月18号晚，下大暴雨，玉曦河涨水800毫米，水流那么急，没把那女生衣服上的鳞片冲掉？”
“你问我我问谁，就那么巧吧！也不知道是什么鱼，以前有人捕过30斤的草鱼，那鳞片也不过一两厘米，半个手掌……难不成是鲸鱼？”
“没文化！鲸鱼身上没有鳞片，只有表皮组织。我猜可能是新物种！要是查出来，鄱城县可就出名了！”
几个警员正围着讨论案情。
衣着笔挺的一个青年人正在窗口抽烟，他眼下有淡淡青色眼圈，剃着平头，脸颊瘦削，更显得棱角分明。
自从发现无头女尸身带神秘鳞片，找了几个水产方面的人都问不出来时，局里便十分重视。特别是给xx大学的权威鱼类研究专家看过后，更是说要马上到县里来看实物。导致有个官员发下话来，要把鳞片一事列为首要攻克目标。
杀人凶手都没那么关心，关心个塑料片？是的，在他眼里那鳞片更像个设计略精美质量略高档的合成塑料片。
那女生身上的刀伤明显是人为，至于脖子……怕是个变态用了什么锯子。
说什么新年快到了，最好在过年前破案。当他们是神探？
欧志高放下烟，转过身来，清了清喉咙，“头找到没有？”
“没有，等下小张他们两个回来再问问吧。”
“那死者钱小倩的家属说她是下午四点半出去买东西，后来以为是在外面吃晚饭去了，结果再也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