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皇帝的脸色又难看了许多:“这都是朕极其信任的人,怎会选择公孙义而背叛朕?”
当初众皇子夺嫡之争何其惨烈,如今的皇帝,六皇子拥护者甚少,除了穆侯楚,朝中唯一有势力的朝臣便也只有陈阁老,可以说他们的利益都是紧密相连,一条船上的人,何必如此?
至于这位禁军统领封严,也是忠肝义胆之辈,断然没有理由背叛。
这样重要的东西,怎可能轻易让不信任的人拿到?
“此事不可草率,否则,不知哪日,便会冒出第二个公孙义。”穆侯楚冷声道。
公孙义虽死了,可暗藏着的危险却还未解除,若是轻率,谁能担保接下来会不会发生什么?
“查!必须彻查!”皇帝厉喝一声:“朕走到今日,这江山便是非要坐稳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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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心禾和吴掌柜将这葡萄酒的生意谈好,便已经大下午的了,出门便瞧见季东已经带着小北在外面等着了。
“大哥,小北,你们怎么来了?”
季东笑了笑:“刚刚关了铺子,这会儿正好接你一起回家。”
季东其实也是不怎么放心季心禾一个人,生怕她一时想不开,自己都察觉不到。
季心禾哪里看不出季东的心思,只是轻笑着摇了摇头:“嗯,那回去吧。”
“生意谈的怎么样?”
季心禾一上牛车,季东便问道。
“挺好的,合作这么多次了,也没什么大问题,主要还是谈了些宫里供应葡萄酒的事儿,咱这生意得长期做下去,还是得尽心。”
“放心,大哥给你把着关,这葡萄酒的生意肯定尽心。”季东赶着牛车慢悠悠的走着,牛车本来就走的不快,在这挤挤攘攘的闹市之中走的便更慢了。
“嗯。”季心禾将小北抱在怀里:“小北今日在学堂可有认真读书?先生都教了些什么?”
小北高兴的道:“先生今日教我们千字文,还夸我学的快,其实我是之前跟着穆楚哥哥学过,现在才学的快·······”
小北说罢,便连忙捂住了嘴,懊恼的恨不得拍自己两耳光。
季心禾面上的笑容淡了几分。
忽而便听到街头有人在议论着什么。
“你可知道京中出大事了,竟有反贼闯入了京城,啧啧。”
“嗨,咱这山高皇帝远的地儿,根本管不着这些。”
“你怕是不知道,这次那反贼竟劫持了陈阁老千金,就是穆相那个青梅竹马,之前我还听说书的人说起过呢,穆相为了救她,连江山都不要啦,只说让放人,皇宫都随你进去闯,这般深情,实在是世间无二啊!”
“这事儿我倒是听说过,京城那边都传遍了,只传闻穆相冷血无情手段狠辣,却不知竟也有这般深情的一面,现在各大茶楼的说书先生都直接拿这事儿来说故事了,场场爆满,我昨儿还去听了呢!当真是佳人配英雄,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啊!”
“我还听说啊,皇帝怕是都要打算赐婚了,看来好事将近啊,咱就等着瞧吧。”
这些话传入季心禾的耳里的时候,她已经听的麻木了,在大乾朝,穆侯楚这等人物风吹草动便是谈资,更别提有关他的女人。
她想忘了他,可周围的人却时时刻刻的谈及他,时时刻刻提醒她,那场笑话一般的婚礼。
小北呆呆的问道:“不是说穆相死了吗?怎的又出现了?难不成他没死?没死为什么之前都传言他死了?”
季心禾神色微凉,垂着眸光,抬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淡声道:“因为他说谎。”
小北瞧着心禾脸色不大好,便也没再说这个话题,反而想起一个好玩儿的事儿,连忙道:“对了,再过几日便是上元节,晚上街上都会有花灯会,我今儿去书院好多人都说哪天晚上要出来看花灯呢,听说可好玩儿了!姐姐,咱们也去好不好?”
姐姐看到那么多漂亮的花灯,没准儿就开心起来了呢?
季心禾扯出一抹浅笑来,摸了摸小北的头:“小北想去,那咱就去看看。”
——
王夫人失魂落魄的回到府中。
王老爷便已经着急的等着了,王家如今这等境况,沦落到要出去求人讨生意的地步,他面上本就很挂不住了,但是却也没办法,便只好让自己的夫人出去办这种丢人的事儿。
可谁知好容易等着她回来,王夫人却是一脸惨白,见了鬼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让你去办的事儿,办的怎么样了?”王老爷连忙道。
王夫人眼神忽闪一下,恍惚的摇头:“不知道。”
王老爷恼火的跺了跺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随即舒出一口气来:“幸而乐元侯府还愿意帮我们一把,你且给我安分些,别闹事,等过一阵子,皇上气消一些,乐元侯亲自面圣为我们求情,但愿能有转圜的余地,更何况上次造反,抓获了朝中不少大小官员,朝中正是用人之际,兴许昭儿和阳儿还有机会官复原职,我们王家,断然不能就这样落魄下去。”
王夫人却像是没听到王老爷的话一般,浑身的不自在一般,坐立难安:“老爷······”
王老爷睨了她一眼:“你到底怎么了?出去一趟就这样,撞邪了不成?”
王夫人捏紧了帕子,这才问出口:“老爷,你说十六年前的那个孩子,会不会还活着?”
王老爷闻言,便是手一哆嗦,茶杯应声而碎,摔在地上溅起一片水花,当即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