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安阁伸手拨开茹意额前湿润的发丝,好好地看清他这张绝离尘世的脸,全身的曲线是如此地动人心神。
“别害怕,你得学会在黑暗里活着。”
茹意搂住修安阁的脖子,“嗯。”
第二天清晨,茹意趁着阿叔早早上山,跑到阿叔的家里,在他习惯放东西的抽屉和篓子里找,但找到好几串钥匙,但他也不知道是哪一把,只能全都拿上,着急地摸索着跑回家里。修安阁已经背着干粮在等他,见茹意回来,心里也不由得紧张。
修安阁接过钥匙,立马开始认真的解锁,一会儿,链子哗啦一声打开。修安阁瞬间抱住茹意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哥,一直向西走,别停下。到了公路上就会有经过的车辆。”茹意说,又伸手去摸修安阁脸的轮廓。
“嗯。知道。”修安阁看一眼茹意后,就直接撒开腿跑出大门。茹意听到大门微微晃荡的声音,知道修安阁已经走了,这一次是真的走了,不会再回来。
第八章 你是我的人
晚上,阿叔回来之后,才发现修安阁逃走,他问茹意修安阁什么时候逃走的,茹意干脆承认是他放走修安阁的,钥匙也是他偷的,早晨时候就已经走了,让阿叔不用再费力气追了,没用。气得阿叔直接上手扇了茹意两巴掌,茹意也没说什么。
阿叔还是带了几个人去路上找修安阁,意料之中的是,修安阁走得太早,追得太迟,连他的影子也没逮住,后来也就不了了之。
茹意又重新回到了没有修安阁的日子,该晒太阳晒太阳,该学鸟语学鸟语,跟几只鸟儿玩儿,该摔的地方也不留余地地摔。阿婆却没有多大的吃惊,茹意问她他是不是做错了,阿婆叹口气说:“没什么错的对的,这孩子铁了心要走,那就是神仙来了也留不住。”
但一个星期后,发生了一件让茹意无法承受的事。阿婆去世了,突发的病症,之前也没有任何预兆。茹意看不见,也不知道阿婆倒在地上起不来,等阿叔傍晚来看阿婆的时候,才发现阿婆已经倒在地上多时了。
寨子落在山里,交通异常地闭塞,有些寨子里的老人一生都没出过山,出过寨子,包括茹意。阿叔着急地叫来寨子里的大夫,但大夫说快送山外的医院,病得太重,他这里看不了。等阿叔背着阿婆到医院后,早已错过了治疗时间,没救了。
茹意听阿叔说,医院给阿婆的诊断是突发性脑溢血,茹意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但阿婆没了,他再也见不到了,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之后阿叔为了照顾茹意的生活,就把茹意接到他的家,阿叔的家在寨子的最南边,离阿婆家有一小段距离。阿叔家里还住着阿婶和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儿子正在寨子外上高中,女儿8岁,还没有上学,但阿叔说着想供她读书,但上学日子却一直往后退推。
其实,阿婆在寨子里的地位是较高的,寨子里自来都对老人极为尊敬,寨子里的住户隔三差五都会给阿婆送些东西,所以阿婆年纪虽大,但生活糊口上却较少依赖阿叔,时不时还会剩下接济他,毕竟阿叔还有老婆孩子要养活。
但现在,阿叔除了要养活一家子的人吃饭之外,还要再添加一个双目失明,什么都干不成的茹意。茹意心里知道,阿叔虽然表面上不明说,但嫌弃他是理所应当的。
等茹意搬到阿叔的家里后才知道,阿婶竟然又有了孩子,这是阿叔的第三个孩子,但阿叔知道后,反而想着不让阿婶生下来,因为对阿叔的压力实在太大。
那天,茹意照常在树荫下听树叶的声音,酥麻麻地发出沉鸣,却忽然听到北面有飞机的声音。
茹意听到过不少飞机的声音,但这一次的声音尤其地清晰,但让茹意没有预料到的是,这飞机竟然越飞越进,声音也越来越大,声音嘈杂地就像是在耳畔一样。茹意怀疑是不是飞机飞到寨子上空的时候突然事故坠落,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声响。但茹意对此并没有太大关心,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但过了大约一个小时后,茹意听到明显有人推开栅栏门走进来,而且脚步很重,不像是阿叔和家里人的声音。茹意心里一下就慌了,怎么会有陌生人闯进来,现在家里就留着他和8岁的堂妹,没有一个能主事儿的,怎么办?
脚步声越来越进,还是向着茹意这边走过来。茹意扶着树干站起来,就差往树干后面躲,但这时候总不能靠一个8岁的女娃子吧?
“有事吗?”茹意鼓起勇气却生生地问。
但来人没有回答,反而轻轻抬起他的手,在薄薄的手背上落下一吻。茹意当场就愣住,缓过神来,伸手就去摸来人。这衣服怎么滑溜溜的,好像还很结实的感觉,再向上摸,有长长的一条带子系在脖子上,还开着领口的衣扣,再一摸脸,茹意瞬间就惊了,是修安阁。
修安阁穿着很正式,全身的黑西服,暗地花纹领带,只不过习惯性地戴着黑手套。身边还跟着一位眼神犀利的男子,手里提着一个小皮箱。茹意立马就惊慌地往门口推修安阁,“哥,你怎么又回来了?阿叔现在还没回来,你快走,不然等他回来你就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