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庄摇摇头:“都只是怀疑,全无确实证据。”
沈清想到数年前新婚之夜,只有那件事,是只他和陆沉两人所知。
沈清道:“我有证据可以验证。”
“如此甚好。”赵庄欣喜,他早等着沈清的这句话了,“既如此,明日宴席上,请夫人验明真假,若是真的,此事便当不存在,若是假的,定要他背后之人挖出。”赵庄本就猜测,沈清既然是将军夫人,必然知道一些他们手下无法得知之事,如今一看果然如此。
赵庄得了话,又悄悄遁回去,一心安排明日之事。
沈清待他走了,又看玄深,心里期盼玄深该想起些什么。玄深盯着他手里的画卷,忽然一把抢过去。
“欸,你?”
“我看看。”玄深看那画,手指动了动,不知为何,竟生出了想飞起飞镖捅破的冲动,“这给我吧。”
沈清自然无不可。
“玄深,你当真没想起什么?”沈清自愧,他到底还是不死心呐。
玄深抬头,很是无辜地回答:“没有。”
其实,是有的。
第45章
一只灰鸽子不知从军营哪处飞来, 它掠过军旗,围着转了几圈, 却忽地被一颗飞来之石砸中,从天而降。从军旗底下经过的士兵,惊讶地看着那灰鸽子落到玄深的手心。
“这是你打下来的?”士兵知道玄深是随将军夫人而来的,好奇地问道。
玄深背过手,手指灵活地取下鸽子腿上绑着的信纸, 然后把灰鸽子平放在手心, 那鸽子只是被打晕,晕头转向了一会儿,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扑棱了几下翅膀飞走了。
“本想猎只肥鸽子红烧, 可惜这只有点瘦。”玄深道,却不是回答士兵的话。士兵身后是随着赵庄参观军营的沈清, 他身上缠着绷带,气色倒还可以。
“你要去哪儿?”沈清看玄深还牵着枣红色大马,问道。
“马儿饿了, 我带它到附近找点嫩草吃。”玄深说着,上了马,“我待会儿就回来。”他说完没等沈清反应,便一溜烟地向南面去了。
沈清眼见着那一抹枣红色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树林之中。
“呵呵。”沈清和赵庄笑笑,“他性子有点儿急,急着喂马呢。”
此一年秋, 匈奴国曾派一小部分从山的另一侧翻过去,小面积地侵犯过,但大动静却一直没有,好仿佛是在试探一般。
匈奴大部队从西北草原跋涉而来,在北川以北三十里地外临阵行营,匈奴国按兵不发,恐是长途跋涉至兵疲马累,欲修养生息以逸待劳,敌不动,陈国军队亦不敢动,因粮草严重不足,恐敌军趁虚而入,他们只能营造出粮草尤其充足将卒士气振奋之景以蒙混对方。
两军相持。
“夫人孤身前来,不知粮草几日可到?”沈清信中不仅言明有粮食军服,更有崭新兵器数万,赵庄心里一时高兴,又十分怀疑。盐铁向来由朝廷把持住,民间更不能私铸武器,夫人是在哪里偷偷炼制的这些兵器呢?
沈清自不会告诉他,末世的丧尸用子弹根本杀不死,只有将丧尸头砍下或者完全捣毁,才能真正把丧尸给消灭,因此大量制造了许多冷兵器,尤其是大刀斧子锤子颇有重量一类的。
“已经送到了。”
“在哪?”赵庄问。
沈清合了合眼,低声道:“明日即送到,都尉自可放心。”
赵都尉摸着胡子笑:“既然夫人都已有了决断,我自然是放心的。”
沈清四处环顾一番,忽然提高音量,状似哀怨其实矫揉造作:“不知那‘将军’何处,我这夫人既到此,他便是假装应付也该应付应付。自我来此,只匆匆见过两面,不知是‘将军’军务太过繁忙,还是看不起我这‘结发之妻’。”
“自然是军务繁忙,将军与夫人一体同心,怎么会把夫人冷落呢?”赵庄点点头,也大声地附和他的话。
两人说着,附近一个鬼鬼祟祟的小兵悄悄退下,赵庄和沈清相视一眼,各自在心头有了计较。
再说到借着喂马借口离开军营的玄深,往小树林一路向南,直奔望南关。玄深到了望南关,下了马,站到那崖边向下看。悬崖二三十米垂直距离,崖底是奔流不息的汀江之水。悬崖边上,有巨石高高凸起,老松枯木横生。玄深沿着崖壁的石块爬下去,那崖壁的石头因每日受着崖底水汽,所以长满青苔碧藓,稍不留意,脚一打滑,便有可能坠入崖底。
玄深一只手扶着凸起的石块,一手用剑,插入崖壁之中,缓慢行动,直到他爬到崖壁半中央横长出一棵老松树的地方,那地方有一块的相对平坦的巨石。玄深落了地,蹲在身,徒手在那摸索着。四面大山将阳光遮挡住,崖壁常年阴暗。玄深只摸索了一会儿,果然找出他要的东西。
他取出来,正是一只已经全是泥灰的罗刹鬼面具。玄深将那罗刹面具上的泥泞擦去,面具用特殊乌金打造,经久不朽,上面特质涂料描绘的罗刹图案,历久弥新。他深深地摩挲着面具,脑中翻江倒海,万缕千丝无穷缠绕。
玄深站起身,想要清醒一下,脚下却一滑,后脑磕在崖壁上,正对着的便是他从前所伤之处。
他脑中嗡嗡巨响,前事来后事去,玄深抱着头,痛苦地呻吟一声,昏迷过去。
——————————
无论怎么说,沈清远来一趟,都是要给设宴洗尘的。大摆是不必的,几个将领却有必要围坐一起,小聚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