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云公子在下一秒就低头俯身,直接吃下了水花笺手上的这片鱼肉。
然后,他毫不介意的一笑而过:“在下已经尝过了,水公子大可放心,在下自认为味道还算可以,水公子还是趁热吃了吧。”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微不可察的一个动作,往往胜过了太多。
见此一幕,珠珠又是心花怒放,在心里面把她的云大哥哥又夸上了千万遍,而水花笺无言,只觉得拿在手中的筷子忽然变重了好多……
饭后,夕阳西下,晚霞葱茏,暮色四合。
“云大哥哥,等到了晚上,我的爹娘就回来了,你就不能再多呆一会儿吗?”珠珠眨巴着眼睛,依依不舍道。
“不了,我还要赶路。”
最后,云公子告辞,继续前往邺城。
目送云公子离去,珠珠扯了扯水花笺的衣角,眼珠转了转,问道哥,你是不是认识云大哥哥?”
水花笺一愣,当下心弦就是一颤,却只是摇头:“不认识。”
“是吗?你之前的举动很反常,总感觉你好像认识云大哥哥一样。”
小丫头珠珠一向心直口快,双眼里一片纯真之色。
入夜,小屋中温馨的灯火不再,平日里的虫鸣此时也不再可闻,山郊之间只依稀回荡着凄凄清清的琴声,丝丝袅袅的琴声,似断未断,萦绕不散的忧伤像是夜风的叹息,更像是无声的饮泣。
清风刮过,一地血气随风吹散,腥腥的血气酝酿开来,缓缓渗透至溪水中,泛起一溪的晕红,而长发及腰、素衣白袂的男子静立于溪边,久久不愿离去……
“少主,你该走了。”
背后负剑的黑衣男子上前一步,打破了沉寂。
看着水花笺的暗自神伤,其实黑衣男子不忍心打扰,但是使命在身,又为了他唯一守护的少主,他必须提醒水花笺。
见黑衣男子的又是眉头深锁的模样,水花笺笑了笑,还是用指腹轻抚着,他慢慢的、缓缓的、尽量的去抚平,久而久之,这似乎成了一种习惯。
轻轻柔柔的触感让黑衣男子不由的舒适心安,久而久之,他也爱上了这种感觉。
“嗯,我们走吧。”
水花笺嫣然一笑,媚从天生,妖魅的双眸,释放的是媚惑,脱口的声音,带出的却是平淡。
他轻轻的拉起了黑衣男子的手,黑夜中,一双瑰丽的紫眸里似喜似悲,幽幽的沉淀了一生的喜怒哀乐。
几天路程后,耀州越城城内,如意客栈。
客栈一楼,客人们进进出出,小二端着盘子不停的吆喝着,来往于坐席之间,男男女女交杯互酌,谈天说地。
“听说,前阵子那个‘天下第一妖男’又杀人啦!”
倏地,一个声音突然落入席中,说话的瘦男子立即引来无数的目光注视。
“瘦阿三,你又打听到什么小道消息啊?”
一个大胡子的壮汉笑道,拍了拍瘦男人的肩膀。
但凡如意客栈的常客们都知道,整个越城就数家住南街口的瘦阿三最八卦,人也老大不小了,偏偏就喜欢探听耀州各大城镇的消息,是整个越城内消息最灵通的人了。
瘦阿三一得到什么消息,就恨不得弄得满城皆知,他经常三天两头的往客栈里跑,因为人长得瘦小,家中排行老三,大伙儿便都习惯叫他“瘦阿三”,渐渐的,他本来叫什么,倒也没人记得了。
“这次可是事关我们耀州的大事呐,那个天下第一妖男都跑到耀州边境了!”瘦阿三眉头一皱,脸色一变。
“什么,什么?都来我们耀州了!”
大胡子的壮汉这下可笑不出来了,客人们也都惊慌起来,小二端着盘子愣住了,客栈老板也面露忧色。
“千真万确啊!就在耀州边境郊外,一户山野人家都死于非命,可怜那一家三口啊,夫妻恩爱,生得女儿也是天真活泼,一家子都是好心肠的人呐。可谁知,唉……”
说话的瘦阿三长叹一声后,又是啧嘴,又是摇头的。
环顾了一圈,望见围观人群那一双双听得发亮的眼睛,瘦阿三一扬眉头,继续说了下去。
“这个第一妖男就是利用他们的善良啊,装成无家可归的残疾人骗取他们的同情心,然后和这家人相处得和谐融洽,没想到最后他还是痛下杀手,唉……”
瘦阿三又叹,听得众人皆是一片唏嘘不已。
“原来如此,难怪前段时间有人说看见边境郊外的那条河,里面的河水竟然红了,像是被血染的?说得怪吓人的。”
一位妇女搂了搂怀里的孩子,想起那些不好的事,有些心慌,不免咋舌几句。
“这都杀了多少人!可恶,这个妖男不除,江湖武林如何得以平静?”某桌的一位剑士拍案而起,皱紧了刀眉。
“是啊,是啊。”众人纷纷点头,附和道。
不受人关注的角落那里,水花笺随性买了一壶香甜的桂花酿后,将随身的木拐杖靠在桌子一旁,就径自嗑着自己袋中的香瓜子。
他以手撑着下巴,随意的翘着双腿,对周围的一切议论似听非听,一派悠闲懒散的姿态。
偶尔他也掏掏耳朵,因为讨厌一堆人七嘴八舌引起的嘈杂。
“诸位怨声载道,只说那位公子杀人,那他又为什么杀人呢?”
忽然,一个温和的声音飘入耳室,水花笺耳郭微动,心神也微微一恍。
云公子出现在了客栈门口,看样子想必是来投宿于此的。
客栈内的人们皆是一惊,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