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琪不想这人脸皮这样厚,气急了,只差跳脚:“你混账,你无耻,你,你!”见乌桑已搂着朱离走了,他急着喊出来:“我要叫人了!”
乌桑回头瞪了他一眼:“叫吧,不要命的话。”他已搂着朱离走出了门,灵琪紧着追了两步,不知乌桑随手掷过来什么东西,打在他腿上,他一个踉跄扑倒在门口,腿疼地再也起不来了。
他情知经此一事,他和朱离算是完了,看着乌桑几步走远,他不由自主拖着疼痛的腿狠命爬了几步,却还是转眼就不见了乌桑和朱离的背影。
灵琪只觉悲从心来,泪如雨下。
却连哭也不敢大声,他咬着自己手臂,唇角顷刻便沾满了鲜血,总算堵住了密集地喘不过气来的呜咽。
走到这一步,他难道不是舍命么?怎么还有人掐着时间来抢!乌桑!这个乌桑才认识朱离多少时间,他能懂得多少!
乌桑却还记得朱离曾说这倚欢楼不是能轻易来去的地方,此时架着个朱离,更不敢大意,他将自己外衫除下,遮住了朱离的一身喜服,装着醉酒,一路跌跌撞撞地混了出去。
出了倚欢楼,乌桑架着朱离顺着夜合巷走着,心头却是一片迷茫,不知该把这个人带到哪里去。
夜风微凉,似乎吹地朱离清醒了几分,他那两条没有力气的腿像是长在地上生根了一样,忽然站住不动了。
乌桑不由看了他一眼,却见朱离笑嘻嘻地伸过一只手来,一直伸到他脸上抹了一把,“我,我喝醉了……”朱离说话也是口齿不清:“很难,难受!你瞧我的手……都是,都是烫的!”他拿手心在乌桑脸上蹭了蹭。
乌桑闭了闭眼睛,他心里比朱离的身上更烫,烧着的那一团火比那个小倌儿眼里的幽火还有炽烈,他恨不能就这样将这个人抱进怀里,用尽力气,搓碎了揉进身体里。
然而他还是,拼命地压抑了一切的躁动,只是回应似的嗯了一声,拉着朱离再走。
他还没有那个小倌儿那破釜沉舟的勇气。
朱离却站在不动,看着乌桑打量了好一阵儿,又伸手在乌桑脸上摸了摸:“我看着你,就好像,好像看……看见一位故人!”他说着往乌桑跟前凑了一下,像是要看地清楚一些似的,被酒精灼烧地有些干裂的唇就在乌桑眼底,他大着舌头说:“我好像,好像看见乌……唔……”
乌桑心里有一万个躁动的疯狂的炽烈的不顾一切的念头,吻过去的时候却轻柔地像是供奉珍品,心里静了下来,像雪山顶上寒凉而寂静的一泓池水。
朱离也许无力反抗,也许是灵琪那里喝的酒叫他早忘了反抗,他难耐地迎了过去,几乎自觉的贴近乌桑,手在乌桑脖颈里摸索着,偷着似的透出一口气来,呓语般的念着:“我,我好热,你,你身上……你身上真凉啊!”
乌桑说不出话,心底的孽火烧遍了整个夜合巷,他想不出是现在放手的好,还是趁着朱离神志不清,朱府的人还未赶来,将朱离掳走的好。
但不等他想清楚,他身后已脚步声纷沓,火把摇摇,一大群人走了过来,朱离不知是福至心灵还是酒后胡言,他斜着身子从乌桑肩头望出去,可怜地哀叹了一声:“我父亲和祥伯……哎呀,我好像是跑,跑出来的,抓回去,一定会,会挨打!”
乌桑:“……”
命运总会替他做出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有话说?坑更新的作者君没脸说话/(tot)/~~
☆、风波骤
夜合巷整条巷子都是秦楼楚馆,一到晚上便丝竹齐做,觥筹交错,歌声曼妙,舞姿摇曳,此时时近夜半,这里正灯火通明,一片欢声浪语,听得朱诺眉心蹙起了一个疙瘩,盯着朱离的目光里恼意更深。
朱离十分乖觉,待看清气势汹汹走过来的人真是自己父亲时,硬是支撑着两条无力地腿往直了站,可惜不能如愿。
乌桑扶了他一把,他借力将半个绵软的身子靠在乌桑胸膛,挺直了脊背。
这一幕看地朱诺额上青筋只跳,下颌一指朱离:“过来!”
祥伯想说情,都插不上嘴。
朱离鼻子里哼着应了一声,往前走了一步,就双腿一软往地上委顿,乌桑眼疾手快地捞住了人,迎着朱诺盛怒的目光:“他喝多了。”算是解释。
朱诺脸上不见笑意,只扯了扯嘴角呵呵了两声:“他今日成亲,宾客众多,贪杯也属正常。不过来这地方就不是我朱家的规矩了!”而后连嘴角那点笑意也消了下去,蹙眉看着瘫软似泥的朱离:“滚过来!”
朱祥:“老爷,少爷这是……”
乌桑咬着牙把人往怀里紧了紧:“他没力气,我送他……”
朱诺哼哼笑了两声,他看着乌桑,“我朱府今日办喜事,这光景酒也完了,宴也散了,就不请你了!”说着一探手,已往朱离肩头抓来。
乌桑被逼,携着朱离退了一步,他猝不及防,朱离又四肢软的像棉花,这一躲难免有些形容狼狈。
朱诺脸上却还绷着那个只留在嘴角的笑:“怎么,你不让他走?”
今日朱离成亲,朱府的人来带朱离回去,名正言顺,乌桑无可反驳。他一时看朱诺神色阴沉,只怕放朱离回去朱离讨不了好,可看朱诺笑得意味深长地样子,他随即恍悟,他这样护着朱离,朱诺只怕会更生气。
乌桑倒不是拖泥带水之人,只是因情而困,遇上朱离的事就会下意识地犹疑摇摆,他低头看朱离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