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上、上啊,把那些该死的胡扎全杀光了!长生天保佑。”
“冲、冲、冲上去啊,勇士们、都给剁碎了那些胡扎!可汗大人有赏赐呀!”
“杀呀、上啊!胡扎们快顶不住了,我们鞑靼人天下无敌呀!”
………
在几位千夫长脸红脖子粗的卖力嗷叫下,所有鞑靼骑兵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杀胡扎、有赏赐!杀胡扎、有赏赐!
结果是个个都像患了癫狂症,不管不顾、狂呼乱叫全力扑进那道已囊括大片地域、模糊不清且不断有各种人马零碎部件、破刀烂枪飞出来的诡异尘雾中。
甚至有些骑兵刚靠近那道尘雾的边缘就直接从马上一跃而起,手持兵器腾空扑进尘雾里,根本不管里头是啥情况;其彪悍本性让人叹为观止。
见此情景,已退到炮队里头观战指挥的朱雄也不禁为之动容。
“好彪悍的草原汉子!真的可惜了。”
随即,冷酷的双目一道厉光闪过;右手一挥,军令随之脱口而出。
“炮队、留一门专打远处扎堆的人马,其余四门火炮与火铳队调转炮、铳口瞄准步队的两边,预防鞑子绕过来;吹号、告诉郑凯奥,敌强我更强、陌刀碎敌胆!”
“喏。”
“炮队、调转炮口………”
“火铳队、调转铳口………”
‘哒哒嘀、哒哒嘀、哒嘀哒嘀………’
清脆嘹亮的军号声如同一道破开黎明黑暗的雄鸡鸣唱,在震耳欲聋的战场喧嚣声中独树一帜,给人予勇气,让人振奋、勃发、无畏。
虽然从朱雄这方的角度看过去,距前面不远处,那片诡异尘雾笼罩下的人影模糊不清;但他知道,偶尔依稀传来郑凯奥的牛吼声、一阵又一阵‘陌刀、剁’的呼号声清晰地告诉他,郑凯奥、他听见了,全体队员们、都听见了!
任凭风吹和雨打,我自稳如泰山神!
整个陌刀阵就像一辆巨大的压路机,缓慢,却是无比坚定的前移着、碾压着;任何坚硬的东西在其庞大的车轮面前仿佛都是小孩玩具,除了化成齑粉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原本是一片绿草地之处被染成了一个杂色大染缸,染缸里头堆满了人、马和各种兵器的碎片;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阵阵铿锵有力的呼号有如道道迅猛狂劈而下的九天雷电,破除魑魅魍魉,还我人间正道。
“陌刀、剁!”
“陌刀、剁!”
………
而这时,站在鞑靼骑兵一侧稍微靠后的俺答孩却是觉得有点不大对劲了,谁也不清楚那片尘雾里到底在发生着啥事,一个百人队冲进去了、没反应;两个的百人队扑进去了,喧嚣依旧。
三个百人队、四个百人队………,乃至于千人队都进去了两个,除了增加大片的诡异尘雾和加大各种喧嚣声之外,就只剩下一阵阵连续不断的、震摄心肺的吼叫声。
“陌刀、剁!”
“陌刀、剁!”
………
俺答孩、惊悸了!三位千夫长、傻眼了!
“谁他娘能告诉我是咋回事,这前面到底怎么了?!”
俺答孩脸色有些苍白。
“可汗大人、要不,叫儿郎们缓一缓吧;这前面实在是………”
“是的、可汗大人,缓一下再冲吧;俺这心里瘆的慌啊!”
几名千夫长也心有戚戚。
俺答孩:‘………!’
“可汗大人、前面来人了!”
突然,一位千夫长手指着前方大叫起来。
众人连忙定睛一瞧,在依就不断往前扑击的骑兵潮里,从那诡异尘雾中逆流而出冒出一位‘红色’的骑兵,直直地往俺答孩等人方向蹒跚而来。
是的,连人带马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红的,人与马左摇右晃像是喝醉了酒一般;所过之处留下一路的红色印迹。
待其靠近前来,众人均吓了一大跳,这不是方才率兵冲上前去的两个千夫长中的一个吗,咋成这副德性了?!
原来这所谓的红色全都是鲜血染成的,这位千夫长差不多半边身子都没了,人和马身上均有好几条狰狞恐怖的大口子,身子里的鲜血还在哗哗往外淌,仿佛是个大漏斗似的。
人和马那两双已经失去神采的、白多黑少的眼睛全都呆痴盯着俺答孩等人,似乎想说些什么,可却只是盯着、不说。
俺答孩觉得像是被一只刚从血池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给瞄上了,浑身的毛孔全部炸开、汗毛一根一根全立得直直的,犹如一帮训练有素的军队!旁边的众人也全都浑身直发毛、嗓子眼干得快冒出火来了。
“嘿、你、你这该死的家伙,不、不带这么吓人的!有话快说呀。”
“说、说呀、可汗大人会给你做主的,卧…槽。”
………
旁边几位千夫长语带颤抖的吼叫,或许唤醒了这位血人尚存的一丝意识;只见其僵硬地转动了一下头颅,双眼似乎柔和了一些,看来是想要说话了。
可没曾想到他一张开嘴,吐出来的不是声音,而是大坨大坨的血沫,诡异的是那匹血马也同样张开嘴吐血沫;不单在吐血,人和马都同时发出一种含糊不清的、让人毛骨悚然的嚎嚎之音,那是一种痛苦到极点的哀嚎!
正当众人不知所措时,面前这位血人血马的哀嚎声瞬间拔高成一种尖嚎,就像一只厉鬼就要准备吃人了;紧接着一声巨响。
‘砰。’
血人血马猛然间爆成了碎片,人和马的零件撒满一地,那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