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玛你不明是非!”胤俄听自己八哥被这样说,顿时气的不行,立刻就跳出来说。
“混帐!”康熙勃然大怒。
胤禟连忙把他拉到一边,跪下道:“皇阿玛息怒,小十为人,怕是皇阿玛最清楚,不值得和他置气。只是儿臣有几件事不明,请皇阿玛解惑。”
康熙安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目光冷淡:“说!”
胤禟道:“选太子之事是皇阿玛提出来的,也说过‘于诸阿哥中,众议谁属,朕即从之’是也不是?”康熙面色阴沉,胤禟却并不放在心上,只是看着自家面色苍白的八哥,心疼得不得了:“可众人推举八哥,皇父却不愿意,显然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八哥。就连儿臣这般愚笨的人都能看出,皇父心中的人选怕是只有那个被你亲自废掉的那个……”
胤禩心中凛然,连忙出言阻止:“小九!”
胤禟迟疑了下,却还是说了下去:“既然如此,又何必戏弄于群臣?达不到目的,为何又恼羞成怒,迁怒于八哥。如此做法,如何取信于人?”
康熙怒极反笑:“胤禟,你是要反了么?”
“儿臣不敢!”胤禟梗着脖子说:“只是就是皇阿玛天子之尊,也不能事事遂愿!”
“放肆!”康熙拍案而起:“今天这话,杀了你也不为过!”
“儿臣此来,做了最坏的打算!”在所有人为君王之怒所跪下俯首的时候,胤禟站了起来:“儿臣已带了毒药,为了八哥的清白,不惜以死来殉!”
“你以为你死了会有什么价值?”冰冷的声音传来,一直在康熙面前理直气壮的人习惯性得抖了一下。胤禛大步走进来,赶在康熙发怒前,在胤禩身边跪下道:“儿臣拜见皇阿玛,皇阿玛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万岁?你们兄弟串通起来气朕,朕怕是过不了那么久吧!”康熙立刻迁怒到胤禛身上:“你和胤禟他们走的近,就是这么教弟弟的?”
“皇阿玛息怒,儿臣领罪。”胤禛重重地磕在地上。胤禩的余光看见他的额头立刻红肿起来。
康熙看他这样,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又把话题扯到了胤禩身上:“胤禛,你说,胤禩结党群臣,教唆弟弟与朕对抗,是不是罪大恶极!”
“皇阿玛所说极是!”胤禛立刻说,胤禩心狠狠抽痛了一下,却听他继续说:“不过,这都是儿臣的罪过。”
“你何罪之有?”康熙不动声色。
“皇父明鉴,胤禩从小与儿臣亲厚,对儿臣的话十分信服。”胤禛顿了顿,继续说:“我等欲为皇阿玛分忧,辅助储君。便鞠躬尽瘁,希望有朝一日,能得偿所愿。胤禩性子温和,自然比儿臣更得别人喜爱。儿臣便告诉胤禩,要与人结好,不该与人结怨。不想如今出了这些事,也都始料未及。愿皇阿玛明察!”
胤禩低着头,一时不知该不该领他的好意。
“胤禛你能确定胤禩他并无二心?”康熙话里有浓浓的不信。
“儿臣担保!”胤禛斩钉截铁地说:“若不然,儿臣领同罪。”
胤禩微微一怔,突然就想起了以前。胤禛从来都让他自己承担责任,但若是真的要受责罚,胤禛却一定留在那里陪着他。他让他看着他和他受一样的苦,一样的罪,然后告诉他,一样的错误永远不要再犯。
前些日子,胤礽已经得释。听闻御书房的热闹,是怎么也要进去插一脚的。
“保成,你怎么来了?”康熙对于胤礽的到来有些惊讶,却并不反感。
“皇阿玛,今天的事,儿臣已经听说了。”胤礽装乖儿子装得很过瘾:“储君择贤,既然人心所向,儿臣也心服口服。这些日子,儿臣已想清楚,皇父对儿臣的恩宠,儿臣有愧。”
“说什么呢?”浪子回头,康熙几乎热泪盈眶,以前的种种,居然都选择性的遗忘了,只觉得自家儿子还是什么都好:“都是胤褆那个孽子,害你被魔怔住,才有那些举止。朕没弄清真相,冤枉了你,这太子之位自然非你莫属!”
非你莫属!
这老爷子都说出这样的话来了,余下的人又有什么话好说呢?
胤礽叹了口气,索然无味。这便是天子恩泽,别人求也求不来,他却有点受够了。受够了被动,真的,受够了。他有时在想,若是让他和皇父异地处之,或许结局也是相同。看了一眼胤禛,胤礽施施然告退,胤禛最会收拾烂摊子,就让尴尬留给他们吧。
胤礽的特权他们兄弟永远没有,胤祉和胤祺当成摆设在这里耗了一天,康熙不语,他们却始终不能要求先行告退。
“得了!”宝贝儿子离开,其他的人也变得无比碍眼。既然宝贝儿子已恢复正常,那也该大赦天下,这些兔崽子那些不敬之罪都免了,挥了挥手:“都跪安吧!”
一路上,胤禩只是不发一言,胤禛走在他的身侧,目不斜视,却不紧不慢可以和他步伐一致。小九小十知道惹了八哥生气,可怜兮兮地跟在八爷身后,像是被遗弃的小狗一般。
到了宫门口,胤禩看了看停在那里的几辆马车,向胤禛说:“不如四哥和我一辆吧。”
胤禛点了点头,把自己的马车让给了小九小十。
“四哥,今天谢谢你了。”半晌,胤禩才缓缓开口。
“不必,”胤禛淡淡说:“我俩之间,不必言谢。”
胤禩短促地笑了声,低声说:“可不代表我原谅了你。”
胤禛的脸上也带了点笑意:“我一直爱着你,你便总有一天会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