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头估计是看到了知府杀人了,怕到了衙门真指认了真正的杀人凶手会连自己也丢了性命,只得自己撞伤了自己,然后指认了被丢在醉月居门口的杨东阳。那凌光和怕事情有变,又刚好有人证在,便急急定了罪。又弄了这许多伪证,将线索就这么引到杨东阳身上,这才又回去找的那丫头。或许一开始是怕她翻供,不过,杨东阳想起他被抓来时凌光和说的那句话,又觉得有别的内情,至于是什么,那就不是很清楚了。
容止青见杨东阳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出来,也觉得有些无奈。又看看凌梓那一副备受打击的模样,突然就有些不忍了。
“算起来,他还得叫我一声表舅,”容止青道,“你父亲他……我最多保他不死。”倒不是真的顾着凌家与他之间的血缘关系,只是要帮着京里的那位少造些杀孽罢了。
凌梓是聪明人,当年那些事他也有所耳闻,虽然只是父亲的片面之词,但也算得上是一部分真相了,知容止青虽然这么说,却并没打算认他这个侄子。
罢了,这样已经很好了,原以为是自己害了那人的性命,也本打算要给他偿命了的,如今他既不能替父亲顶罪,也只能希望父亲能保住性命,必竟,父亲是这世上,自己唯一的亲人了。
“凌梓在这里替家父谢过容后了。”
容止青叹了口气,想了想,又道:“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待新任知府到任后,凌梓便会与阮大哥离开,天下之大,又有阮大哥陪着,日子应该是会太难过才是。”
凌梓这话一说出口,首先反应过来的阮玉梅立刻便喜上眉稍,脸上满是笑意。
当年阮玉梅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高手中的高手了,只是不知道为何却在近十年间突然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不见踪影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可如今照这情形看来,这事,多半,是跟凌梓有关的。
杨东阳见凌梓能说出‘有阮大哥陪着’这种话,心里也不免松了一大口气,总算是想通了,斯人已逝,记在心里好好怀念就好,最重要的,是珍惜眼前人。
想着,便又转头着看向安十一,见安十一拿眼角狠狠地瞪着自己,有些无奈,捏了捏他还拉着自己的手。讨好地朝他笑。
安十一见杨东阳吁了那一口气出来,脸色便难看起来,虽然跟自己说杨东阳只是在作戏而已,要不就是真的鬼上了身,可心里老有些疙瘩,不管怎样,他是真的替那个凌梓担心了,这让安十一心里很不舒服。想到这,安十一心情便极差,刚想出声讽刺两句,便见门又被撞开了。
凌光和拉着一位一手提着药箱子,一手子拿着布幌子上书‘疑难杂症’四字,笑得眼眯眯的,嘴翘翘的,很温柔很温柔的人进来,一见屋子里这么一大群人便是一愣,接大喝一声:“阮玉梅!”那神情看似极愤怒的。
阮玉梅这才想起来,他当初进得黑水江,凌光和便同他说过,阻杀容止青之类的话,可如今,别说他根本就打不过人家了,就算打得过,就冲人刚刚许给他的好处,他便不能再对容止青出手了,怎么说人家都是一国之后嘛。于是只得尴尬地朝凌光和笑笑,然后别开脸不去看他。
安十一杨东阳则是睁大了眼,齐齐看向那凌光和找来的,疑是‘大夫’的人看。怎么看,这人怎么像……安十一他家……姑父嘛!
“我以后是不是也要准备这么一身行头?”杨东阳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来,惹得安十一一阵白眼。
“姑父,”安十一叫道,昨晚上跟他喝酒,把他丢在屋顶自己走掉,现在又变成‘大夫’出现在这里,看来,这个姑父,也是个不安份的主,怎么以前都没发觉?难怪姑姑要把他死死地盯着。
伍相和仍然眯着眼,笑嘻嘻地跟屋里认识的几人打了声招呼:“止青,小十一,东阳小兄弟,还有这位不知名的兄台,各位好啊!”
说着便要走过来,却突然被凌光和从后面扣住了脖子。
安十一杨东阳皆是心里一紧,急急向前踏了一步,凌光和见状,又立即大喝一声:“站住!”
安十一不得不拉着杨东阳停下,又急忙望向容止青。
容止青倒是表情没多大变化,还是那副老神在在,满不在乎的相子。悠闲得不得了。
安十一也只得定下心来,静静地看着。
“原来你说找我来看病人是骗我的啊!”伍相和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