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活该。
这是程茜醒来的第一个念头。
全身上下都乏力的很,而且他的私处还隐隐作痛著,看来纵欲过度真的不是一件值得学习效仿的事。他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总之,不是事後刚醒就是了──有人帮他清理好身子了。
嗯,那人如果现在再倒杯水给他就好了,他嘴巴很乾。
为了将自己迫切的生理需求传达给对方知晓,程茜像要耗尽浑身力气似地从他乾渴的喉咙中挤出声音:「嗯……」不知道是不是累糊涂了,程茜觉得自己的声音沙哑的不像自己。
清秀的脸庞上,两道眉往眉心靠拢然後攒紧,苍白的嘴唇缓慢不已地磨动著。
在一旁伺候的郭眠注意到时,就是程茜这样一副挣扎的表情。
「县爷!你醒啦!」郭眠又惊又喜地探身向前。
「水……」气若游丝的声音。
「好好好!」郭眠马上去倒了杯水,凑到程茜乾燥的唇边。
「喂……我……」郭眠依言,抱起程茜的上身,将茶杯倾斜,对著程茜微张的嘴,小心翼翼地注入。
清水入口,稍缓了喉间火烧般的灼痛,但是在郭眠抱起自己的同时,扯动了下身,撕裂般的痛楚让程茜皱起脸、直冒冷汗。
郭眠一惊,立刻将程茜放平,连忙道:「县爷!你咋了!你还好吧!」
程茜疼得想流泪,十分後悔自己玩火自焚的行为,男人後面的那个地方本来就不是拿来办事的,事後往往酸痛难当,他那时真不应该因为一时嘴快而激怒聂隼。
呵呵。
那张总是温柔的脸上竟然也会出现气结的表情,真新鲜。
原来江容,不过是聂隼扮演的一个角色,而自己,不过是聂隼逢场作戏的对象。
八年来的黯然神伤竟是如此可笑。
於是程茜微微扯动了嘴角,一旁的郭眠原本以为程茜又昏了过去,见此立刻问道:「县爷啊!你还醒著吗?」
「……郭……眠?」程茜眼皮抖了抖,想睁开眼睛。
「是俺!不过、不过寨主在你昏睡的时候有来看你。」不知为何,郭眠觉得程茜的语气有些失落,所以马上提起自家寨主想让程茜开心。
「嗯。」低应一声,程茜心想,自己的失落有这麽明显吗?
「县爷,你前两天高烧,现下虽然退了,但你还是好好歇息吧。等会儿俺叫厨房送粥来给你填填胃。」程茜在蟠龙寨树敌众多,於是照顾程茜的重责大任就落到郭眠身上来了。
郭眠虽然觉得程茜是个怪人,但他对自己的好,郭眠还是感觉得出来的。所以当他看到程茜被主子弄得一蹋糊涂的模样时,心里很是难受,心中甚至还对主子生出责怪。
但是主子那时脸色也不大好看,黑著一张脸不知是後悔还是愤怒,抱著程茜的手抖得厉害。
「……郭……眠?」程茜努力地撑著眼皮,瞟向郭眠。
「啊?」郭眠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应了一声。
「你……答应我……一件……事……」程茜没有血色的唇缓慢地开合,看起来十分吃力。郭眠不禁鼻酸,程茜这个模样让他想起了母亲临死前孱弱的病容。
「你、你说!俺一定帮你!」
「你……附耳……过……来……」程茜的声音抖得厉害。
郭眠红著眼睛偎了过去,程茜费力地在郭眠耳边说著。一句话交待下来,断断续续、似乎费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郭眠听完,激动地道:「俺、俺答应你!」
「如……此……多谢……」程茜虚弱地笑了笑。
「县爷,你就安心睡下吧!有俺在呢!」郭眠拍胸脯保证。
闻言,程茜让沉重的眼皮掉下,才又迷迷糊糊地睡著了。t
郭眠正处於亢奋的阶段,两个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反覆好久才抚平了内心的波涛。心情才方回复平静,外头传来的开门声又掀起了他心中的波澜。重重地点了头,他腾地站起,小心却又飞速奔往房门口。
来人正是聂隼。一身深色的紫袍,腰系一条纹金宽带,显得高雅fēng_liú,看起来像个高贵的翩翩佳公子,但他的眉眼自生威仪,使他看起来更像个不可一世的霸主,既飞扬跋扈,却又优雅迷人。
聂隼抬脚正要跨过门槛,郭眠及时赶到,双手向左向右分别一展,挡住了聂隼的去路,聂隼一脸不明所以。
「这是作甚?」看起来不像是欢迎。
郭眠被聂隼问得心头一惊,但想到程茜临睡前的交待,脸皮一抖道:「县爷还在睡呢。」
「所以?」聂隼飞扬的浓眉一挑。
「县爷不想让人打扰!」郭眠抬起头正视聂隼,只见聂隼一双俊目冷飕飕的都是寒意,郭眠觉得自家寨主正用眼睛将自己千刀万剐。
聂隼两脚踏入房内,郭眠被逼地退了一步。
「他醒了?」聂隼无视郭眠的阻拦,就要走入内室。
「县爷说不想让人打扰!」郭眠深吸一口气,马上又拦下了聂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