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秀之颇为不耐烦,说道:“不是。谁要跟那个娘娘腔一样痴迷香道?我是以皇亲国戚的身份去参加殡葬——”说到这里,他突然皱眉看向苏明德狐疑道:“你该不会到现在都不知道咱们苏家是皇亲国戚吧?”
苏明德惊讶的长大嘴巴,那个样子落在苏秀之眼中怎一个蠢字了得。
苏秀之翻白眼,“姑奶奶是皇贵妃,十年前入宫,盛宠至今。你竟然不知道?”
苏明德嘴巴张得更大,大叫:“姑姑?我有姑姑?”
这下子,苏秀之是连表情也不想做了。直接绕过他要走。
苏明德追上去,问:“姑姑是皇贵妃?为什么她从来没回来?你去参加葬礼,我也要去吗——”
“你不能!”
苏秀之突然的疾言厉色喝住苏明德。
苏明德讷讷,“为什么?”
“你太能闯祸了。没有人信得过你。帝王殡葬何等重大的场合,一个不慎就要掉脑袋。而且是诛九族,大家陪着掉脑袋。”
“我不会闯祸。”
“谁能保证?”
苏明德气呼呼,“不去就不去!谁稀罕?小哥哥,我们走。”
说完,握着拳头气鼓鼓的转身走了。
万钧半是歉意半是温和的点头告辞,便追上苏明德。
留下苏秀之一人神色莫测的看着苏明德远去的背影,他抿着唇,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样一条禁令。
他骗了苏明德。
苏明德不是因为闯祸的原因被禁止入宫,而是被苏家那位尊贵的皇贵妃亲自下的禁令,明确禁止苏明德入宫参加殡葬典礼。
苏秀之不明白皇贵妃为什么未曾见过苏明德,却这般厌恶他。心中泛着担忧,只是现在更为重要的是赶时间入宫。
因而,苏秀之也就没有太耽搁时间,而是转身脚步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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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明德闷闷不乐,踢踢踏踏的走着。走了一半,停下。闷闷不乐的开口:“小哥哥,我真的总是闯祸吗?我...很讨人厌吗?”
万钧垂眸看小小的人儿被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阴影中,显得萎靡不振。没有看见平时灿烂阳光,总是浑身充满了欢乐的孩子,令他心中有些微的不习惯。
心情低落的苏明德腾空而起,看着飞速掠过的树梢和草地,迎面吹着凉爽的春风,令他既是紧张刺激又是开心欢乐。
苏明德两手紧紧抓住万钧的衣襟,充满了惊奇的看着不同于以往的视觉角度,看着那些曾经高大的树木变得矮小,看着曾经只在一隅角落的视野变成笼罩住八方之地。
仿佛连郁郁的心情都能够在这种突如其来的浩大中变得无关紧要,变得更为开阔。
最后,万钧抱着他飞离开苏府,停在了建邺中最高的一栋佛塔上。
苏明德被托抱在万钧怀中,两手揽住他的脖子向下看却不觉得恐惧。那种跃跃欲试的兴致连万钧都不禁侧目。
哪怕是八尺汉子到了这般高的塔尖也会吓得瑟瑟发抖,倒没料到这如画似的小童子竟有这般胆量。
万钧对此竟有些刮目相看。
“小哥哥,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嗯,我想回答你的问题。你问你是不是总是闯祸,你问你是不是很讨人厌。所以我带你来找答案。”
“可是......答案在哪里?”
万钧忽而露出一抹坏笑,不知从何处拿出两块布巾,叫苏明德一块蒙在自己脸上,一块蒙在自己的脸上。
苏明德蒙上去,只露出两只大眼睛好奇的盯着万钧:“然后呢?”
“然后啊......你把耳朵堵上。”
苏明德照做。
“捂紧了。”
苏明德听言。
万钧猛然仰天长啸,混杂着极为强劲的内力使那声长啸远扬十里,震落佛塔不少尘埃。立时引得佛寺警钟长鸣。
陆陆续续有无数武僧由四面八方奔来,却见万钧二人肆无忌惮立于佛塔之上,极为嚣张蔑视神佛。
武僧们气怒非常,当即弹跳上佛塔。打算将人擒住。
“小哥哥,他们上来了!!怎么办怎么办?”
“抱紧我,小公子。”
苏明德依言抱紧他,万钧倾倒下坠。下坠的速度快如出弦之箭,掠过方爬上佛塔上层、中层的武僧,让他们眼睁睁的看着放肆之人从眼前溜走。
“哪里走!!”
武僧们一个个往后翻身,下一个伸手或脚或是肩膀成为踏板,让最上方的武僧踩踏借力以便追赶上万钧。
须知能在最快时间到达佛塔顶尖的便是佛寺中武功最上乘的武僧,而其他武僧相当配合默契。
万钧一个翻身如鹤落云端,轻飘飘如柳絮,身形动作飘逸潇洒,流畅优美。从武僧围成的天罗地网中如蝶如燕一般灵活的滑出去。
后头的武僧怒目圆瞠,举着长棍后仰蓄力,目标定在万钧的背影上。猛然出手,长棍挟着暴风般的悍然气势席卷而来。
苏明德脸色苍白,双手紧抓着万钧背后的衣服,却不敢出言惊扰他。虽则他不懂武功,但他知道这时候自己的慌乱只会平添麻烦,并不会带来帮助。
他只需要抱紧万钧,相信他就可以了。
苏明德如此深信。
长棍至眼前,挟着的狂风将苏明德的长发、万钧的长发扬起,于空中纠缠飞扬,美若泼墨纸上。
苏明德闭眼不敢看。
万钧淡然而自信的笑着,向来温和的眸中带出了一丝狂傲。他猛地转身,直面那带着强烈毁灭气势的长棍。
伸出左手,抵住长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