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子正见吴纠跟自己说话,显然是认出来了,这个时候再回避,也实在没有礼数,便笑着说:“大司徒您叫错了,子正现在已经不是单公了,早不是了。”
吴纠一听,果然是单子正,顿时更惊讶,说:“这……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单子正苦笑了一声,似乎不太愿意说,毕竟这么丢脸的事情,单子正多少也有些尊严。
吴纠见他不说话,也没有再问,而是说:“今日偶遇单大哥,若是单大哥不嫌弃,小弟请单大哥用些酒菜,可好?”
单子正似乎想要拒绝,但是他的肚子是拒绝不了的,别看单子正魁梧有力,不过他好像瘦了一些,定然吃了不少苦。
吴纠见他迟疑,便直接拉着单子正进了小饭馆,两个人没有去大堂,而是进了后面,吴纠请单子正坐下来,说:“单大哥稍等,纠亲自与单大哥做两道菜来。”
他说着便离开了,单子正虽然想要离开,毕竟实在汗颜,然而他又不舍得走,因为单子正闻着大堂传来的阵阵香味儿,险些给饿晕了。
子清和棠巫见单子正坐立不安的,便给他端来茶水,请单子正先喝/茶水,吃些小点心垫垫胃。
很快吴纠就回来了,做的很简单,因为想要赶紧做饭,又能顶饱的,吴纠又看到了有肉馅儿,干脆包了好多馄饨,下锅一煮,弄了些鸡汤做汤底儿,稍微调味儿便出锅了。
吴纠做好了馄饨,满满一大碗,端过来放在案子上与单子正吃。
单子正当下饿得不行,也不管什么了,抄起小匕舀了馄饨就往嘴里送,一口一个,烫的他直嘶气。
单子正看起来是饿了很久的,一口气吃了三十个馄饨,吴纠本以为只有齐侯是大胃王,三十个馄饨应该差不多了,都是大个馄饨,包的十分瓷实,不过没想到吃到最后单子正意犹未尽似的,吴纠赶忙趁着他没吃完之前,又去煮了一些,直接添在他的鸡汤汤底儿里,单子正又“呼呼呼”的吃了,吃得那叫一个爽/快。
最后单子正吃了四十九个馄饨,还有零有整的,看的吴纠眼皮直跳,生怕他突然吃太多会撑着。
单子正吃了饭,这才觉得有些尴尬,毕竟自己方才的吃相太难看了,身上又都是污泥,怕给吴纠这精美的席子蹭脏了,便站起来说:“多谢大司徒舍饭,子正无以为报……子正先告辞了。”
吴纠见他要走,说:“等等,单大哥要去哪里?”
单子正苦笑了一下,说:“自然是去讨活计。”
吴纠见他这么说,眼珠子一转,笑眯眯的说:“谁说纠这是舍饭了?纠如今的身份是饭馆儿的老板,可不是什么大司徒,自然不舍饭,单大哥方才吃了四十九个馄饨,是要付钱的。”
单子正一愣,不好意思的说:“这……子正……子正身上没有银钱。”
吴纠便说:“没钱,只能肉偿了。”
他这话一说出来,身后的子清和棠巫都想要捂脸,心想吴纠这话若是被齐侯听到了,君上定然又要发疯了……
单子正也一懵,说:“肉、肉偿?”
吴纠笑眯眯的说:“当然了,没钱就得给我做苦力,行了,别废话了,随我来罢,给你看看上工的地方。”
单子正是个实诚的人,没听出吴纠那戏谑的口气,有些坐立不安的跟着吴纠就走了。
他们出来之后,吴纠带着单子正一路走,竟然走到了很久不来的大司徒府邸。
吴纠是有自己的府邸的,不过已经荒置很久了,齐侯用吴纠身/子不好需要调理的借口,让吴纠常年留在宫中歇息,吴纠不是睡在宫中的房舍,就是睡在小寝宫。
不过这个府邸还是经常打扫的,也有几个下人在照料。
吴纠走进来,下人们发现大司徒回来了,赶紧来迎接,吴纠就指着单子正说:“准备一套干净的衣裳,还有热水,请单大哥先沐浴。”
单子正吃了一惊,说:“不是……不是来上工的么?”
吴纠笑着说:“是啊,但是你太臭了,先洗洗罢。”
单子正只好跟着下人去沐浴,随即刮了胡子,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他出来的时候,吴纠正坐在厅堂里,喝/茶吃点心。
单子正比之前黝/黑了不少,虽然瘦了一些,但是做苦力让他更加孔武有力了,非常矫健的样子,手臂凸起的肌肉就犹如一只猎豹,流畅而有力。
脸上的胡子刮掉了,伤疤更加明显,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苦力,而是一个铮铮铁骨的将军。
吴纠笑眯眯的打量了一下单子正,单子正被看都十分不好意思,吴纠这才说:“单大哥,请坐。”
单子正连忙在吴纠对面坐下来,吴纠又说:“单大哥,请用茶。”
单子正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随即才踟蹰的说:“大司徒,这……何时上工啊?”
吴纠险些给他逗笑了,单子正果然是个木头,太实诚了,说是让他来做苦力的,他真当是来做苦力了,根本不怀疑吴纠那是借口。
吴纠刚要说话,怎么想到这时候有脚步声而来,吴纠抬头一看,难得露/出一脸怔愣的表情,从外面走进来的,敢直闯大司徒府邸的,还能是谁?
竟然是齐侯!
齐侯显然是偷偷跑出来的,因为他今天没穿黑色的衣裳,而是穿着一身骚包的紫色,绢丝料子,光滑贴合,一走简直将齐侯的肌肉都勾勒出来了,一句话——骚到没朋友。
吴纠简直没眼看!
齐侯笑眯眯的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