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用眼角瞥了小胖墩一下,嗤鼻道:“我又不是找你,给我让开!”
小孩怒得满脸通红,一把推开少年道:“这是我北疆王府的地盘,你一个阿柴给我滚开!”
“你!”少年抡起拳头便要出手,却听门口一声咳嗽,立即收敛下去,乖乖地两手垂在身侧站着。
“哥,你出来干嘛?”小馒头立即去扶瘦弱的兄长。
兄长搭在小馒头身上,对着少年道:“阿缜哥,先进来罢。”
慕容缜立即上前扶住他,三人便进屋坐下。
“小恒,我听说你父王要带你去帝都,可是真的?”慕容缜焦急地问。
司弈恒点点头,“我的病越来越重,父王打算带我去帝都诊治。”
“为何要去帝都?我们吐谷浑有最好的萨满法师!”慕容缜急急道。
“你们那些萨满法师只会跳大神,怎么比得过我们司朝的大夫?!”小馒头又嘴快地反驳。
“你——”慕容缜立即挽着袖子站起来,“司弈守我告诉你,你再多嘴多舌小恒都救不了你!”
“阿缜哥!”司弈恒不悦地喊了一声,又立即急促地咳了起来。
慕容缜急得发愁,“好了好了我不打他了。”
司弈守给哥哥顺着气,眼睛宛如小刀似的一把一把丢向少年。
司弈恒咳好了,才道:“北疆风沙过大,我住在这儿再怎么治也断不了根。父王说带我和小守去帝都,等把病治好了再回来。”
“那你还会回来喽?”慕容缜高兴地问。
“我是北疆王世子,自然要回来。”司弈恒消瘦的脸上带着苍白的笑意。
“那你的病一好就要回来啊。”慕容缜看着司弈恒的眼睛里宛如洒满了北疆满夜的星光。
司弈恒郑重地点头,“嗯,我一定会回来。”
雕栏画栋的宫殿之中,傅子芩与郦昔繁仔细地盘查着殿中的装饰与用品。
“这玉瓷瓶放在架上会不会有些危险?”傅子芩问一旁的郦昔繁,“万一弈恒和弈昂玩耍不小心碰到了砸下来可如何是好?”
虽然想说按北疆王世子病弱的身子恐怕没法疯耍,郦昔繁还是淡淡道:“那便将架子撤了,玉瓷瓶放在柜上罢。”
傅子芩连连点头,又去瞧其他物件。
“父亲!”司弈昂像个小疯子一般衣衫不整地奔进屋里。
“你来这儿作甚?”傅子芩不悦地扯了扯儿子的衣衫,“还有怎么又弄得一身脏,还不回去洗洗换身衣服,也不怕被你父皇责骂。”
“父皇才舍不得责骂我呢!”司弈昂调皮地笑着在屋里跑了一圈。
“你小心些!这儿是要给你两位堂兄住的地方!”傅子芩叫道。
司弈昂这才停下,看着虽然不如太极殿华贵,但摆设得十分素雅的大殿,心中总有些说不出的歆羡,“我两位堂兄?我为何从没见过?”
“你两位堂兄一直住在北疆,你自然没见过。”傅子芩瞪了司弈昂一眼,“快回去,今儿温书了么?”
司弈昂嘟着嘴,一溜烟又跑了。
郦昔繁瞧着没人的门口道:“你也不必对太子如此严苛。”
“他并不是我想要生下的孩子,”傅子芩沉声道,“一出生他父皇又带他去太极殿抚养,我与他当真说不上什么父子情谊。”
郦昔繁微微叹息了一声,又继续同傅子芩一起安排物什。
溜出门后便偷偷躲在窗下的司弈昂张着嘴朝天空哈了一口气,笑着从后门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堂兄么?
又有好玩的玩具了。
北疆王一行颠簸了月余才到皇城,司弈恒原就中气不足的体质越发虚弱,连觐见都没法前往。
司允修带着王妃与次子到了皇宫,皇帝和傅子芩在太极殿的偏殿接见了三人。
“微臣携夫人辛式与次子弈守,拜见陛下。”司允修冲着皇帝行了大礼。
傅子芩受不得北疆王的大礼,便提前走到了一边,眼睛不住地小胖墩身上看过去。听司允修只说是次子弈守,心中不由得往下降了些。
“皇兄皇嫂请起。”司离枭淡淡道,眼睛也不着痕迹地往王妃和王子身上瞟。
司允修带妻儿起身,傅子芩才敢回到司离枭身旁。
“北疆王应当有两个儿子才是,为何今日只见一个?”司离枭问出了傅子芩焦心不已的问题。
“回禀皇上,长子病弱,连日颠簸发了高热无法拜见,还请陛下见谅。”北疆王抱拳道。
傅子芩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一片一片剥落,捏着手指一句都不敢问。
“次子瞧着倒是健壮。”司离枭朝小馒头招了招手,“弈守过来让皇叔瞧瞧。”
司弈守晓得这是皇帝惹不起,乖顺地走过去行礼,“见过皇上。”
“哎,叫皇叔便是了。”司离枭笑眯眯地道。
司弈守回头,便见母亲朝他微微摇了摇头。
皇帝捏着司弈守一身的软肉道:“弈守长得可真讨喜。”
讨喜这个词可以是褒义也可以是贬义,司弈守就当这回是褒义了。
“不像弈昂,长得像个竹条。”司离枭心满意足地放开小馒头。
司弈守立即回到父母身旁,有些害怕地看着铺满了金砖的地面。
“朕这几个孩子都瘦伶伶的,”司离枭摇着头,脸上却满是笑意,“小时候还稍微有肉,大一些便怎么也胖不起来。”
为了让北疆王夫妇不用听皇帝拉拉杂杂的育儿经,傅子芩在司离枭耳边低声道:“皇兄此来应当累了,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