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接起来,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有点不耐烦的样子:“哪位?”
虽然不知道他是真的没存自己号码,还是故意装作不认识,盛夏也没在意,直接报上了名字:“我是盛夏。”
“哟,大明星啊,这可真是稀奇了!”男人吊儿郎当地笑了起来,满是戏谑的语气。
盛夏努力让自己沉住气:“你到底想怎么样?”
问完她也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为什么今天她就一直在问这个问题?每个人都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来看着她失态,她盛夏怎么就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大明星,这句话该是我问你才对啊,之前还一副看不起我们普通人的高冷女神范,现在又主动给我打电话,你到底想怎么样啊?”男人漫不经心的把她的话又反问了回来。
他这样的态度盛夏就明白了,这人想要完全掌握主动权。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现在确实在哪里都处于弱势,所以她只能暂时放下骄傲了。
“盛槿刚才来找过我了。”
“盛小姐,我不明白,别人去找你又没来找我,你和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和我有关系吗?”对面的声音轻笑,盛夏都能想象到那张脸上现在得意万分的表情。
“她来找我是为了昨天游艇的事情。”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什么游艇?”有点疑惑的语气,却一听就知道是在假装不懂。
“别装了,你会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事吗?”盛夏冷声,“我知道这件事是你策划的!”
“盛小姐,话可不能乱说,你要指控我,也得有证据。lt;gt;何况我根本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事。”那人打定了主意要装到底。
“昨天,我们公司在一艘游艇上拍戏,可是中途甲板上的护栏突然坏了,我和导演都掉进了水里,导演手上了,现在就在医院躺着,你还要我说得更清楚吗?”盛夏索性挑明了。
“真的吗?”那边却用一个很惊讶的语气说道,“那真的是太不幸了,导演伤得重吗?你有没有受伤?”
听着他假得彻底的话语,盛夏冷笑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吧?想着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就是想知道,你还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男人的声音轻轻笑了起来,带着玩味的语气。
现在他才是掌控一切的人,其他所有的人都只是他计划中的一颗棋子。
盛夏哑口无言。
确实,她早就知道他的目的,只是她不想答应他的提议而已。
她也想做一个好人,安安心心过日子,可是老天何曾善待过她半分?哪里给过她选择的机会?命运推着她一步步走到今天,多少艰难困苦,多少迫不得已,她又能和谁去诉说?
这个世上,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更没有爱人。
曾经她渴望亲情和爱情,可是她最亲的人已经一个个都离她而去,爱人抛弃她利用她,如今她仅剩的亲人,同出一母的箫御宸也对她并没有多少感情。
箫御宸对她至少比陌生人要好一些,他给了她现在的身份和生活,这少的可怜的一点点温情也让她无比珍惜,所以她想要抓住那唯一的温暖。lt;gt;
可是偏偏有人连这唯一的退路都不给她,想方设法来逼她。
游艇事件不过是一个警告,电话对面的男人在威胁她。如果她不答应他的合作,那么最先死的人绝对是她。
“你想要怎么合作?”盛夏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她不想死,除了自己,也没人会来救她。
“终于想通了吗?”男人笑得无比讽刺。
盛夏没理他。
“有需要的时候我会再联络你。”
男人也不管,直接说了自己的决定,然后挂断了电话。
盛夏看着手里已经黑屏的手机屏幕,内心挣扎着要不要给箫御宸打电话,最后却还是放弃了。现在给他打电话,还能说什么呢?她已经背弃了他。
*
盛槿从盛夏家离开就又去了医院,在门口碰到喻琰,两人就一起去了病房。
周蔓放下公司的事天天都往医院跑,盛思羽也是一大早就来了医院,现在盛槿和喻琰又来,搞得楚家父母两个特意来照顾女儿的人都没啥事干了。
“我本来就没什么事了,你们几个人整天围着我,反倒是要把我闷出病来。”楚湘靠在床头一边吃水果一边笑道。
从小到大她都是坚强自立的孩子,成年后更是为了学业和工作拿出了拼命三娘的架势,何曾被这样众星捧月般的对待过?也最是厌烦娇柔公主每天卧床饭来张口的做派,所以这还是她第一次享受这样的待遇,难免不习惯。
喻琰坐在床边削苹果,低眉敛目一副二十四孝男友做派,听到她的话也只是随意笑笑,又递给她一块果肉。lt;gt;
楚湘张口吃掉苹果,看了一圈病房里的人,“我说你们大家能不能都该干嘛干嘛去啊,我真的没事。你们看这么大个病房,都要没有走路的地方了。”
楚爸跟楚妈看到喻琰过来,就退到了病床外面,楚爸在翻阅报纸,楚妈偷偷的在观察未来女婿,而周蔓和盛槿想给他们两留点私人空间,就带着盛思羽到阳台上玩去了。
楚湘说了两句话,却一句答复都没有,和喻琰对视一眼,颇有点哭笑不得的样子。
“你难得歇下来,正好好好休息段时间,春节也快到了,陪陪伯父伯母也好!”喻琰擦了手,温声安慰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