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从里间房中,又有一小门,出去却是后园,只看在一派桃红柳绿的掩映之下的雪白的粉墙下忽开一隙,得泉一脉,开沟尺许,灌入墙内,绕阶缘屋至前院,盘旋竹下而出。那五姑娘正与一个小丫鬟蹲在墙下,撩拨着水中落花,嬉笑个不停。此刻见得楚云进来,便笑盈盈的走到她的面前,翘起一根葱指轻轻点着她的鼻尖:“男人们读书明理,辅国治民,这才是好。只是如今并不听见有这样的人,读了书,倒更坏了。这并不是书误了他,可惜他把书糟蹋了,所以竟不如耕种买卖,倒没有什么大害处。男人们读书不明理,尚且不如不读的书的好,何况你我?所以咱们女孩儿家不认字的倒好,只该做些家务事便是贤内助的。”
楚云把青虹剑亮出来,冷冷的一笑,说道:“我才不是那一些给三从四德绊住手脚的大家闺秀,男人们或读书明理,辅国治民;或仗剑横刀,惩奸除恶都是有用于天下之人。我们女子如此所为,怎么就不好了?都是两个肩膀扛个脑袋,凭什么我们就比男人们低一头呢?”
五姑娘听得连连点头,赞赏有加道:“我若有儿如妙音,死有何恨啊?”
那小丫鬟也从一旁打趣楚云道:“夫人这么喜爱妙音姐姐,姐姐何不认夫人做干娘呢?”
此话一出却把五姑娘和陈布都逗乐了,楚云的气得咯咯吱吱的差一点就要拔剑相拼。
五姑娘一面按住了她的青虹剑,一面嗔怪那小丫头道:“莺儿,真是越大越没有规矩了,还不退下!”
那小丫鬟笑嘻嘻的走出去了,五姑娘问那陈布道:“前儿,那龙在天所要的军械都发运了么?”
陈布说道:“已经发运了,一路上的各处关隘都已经打点妥当,运送人马又都是府上的好手,料无什么差池。今儿,江州传来消息,说是岭南的款子已经到了泰兴府,被朱老爷收拾妥当了。”
五姑娘点头道:“如此很好,你告诉泰兴府,要他们先支十万两银子出来用着,余下的一律送到连城来。”
那五姑娘忽然把楚云的手牵住,笑道:“唉,你瞧一瞧我这贤内助可是好当的么?这天下堂这么大的家业,上上下下有好几万张嘴等着吃饭,哪一点应酬不到,可就要出大事了。”转头来对陈布说道:“你也下去吧,叫我们娘俩好好的说一说话。”
楚云就这么别别扭扭的跟着她到了屋内来坐,一时间竟是局促的很了。倒是那五姑娘举手投足间都显得落落大方,从容有度,丝毫不见了一点心虚之态。
“就你一个来的吗?”五姑娘不动声色的问她道。
楚云说道:“自然是的,此间仇怨与他人无关。”
“扯谎!”五姑娘把脸一沉,说道,“那个书呆子如何肯放你来?一定是你偷偷跑出来的!”
楚云把脑瓜儿别扭起来,说道:“你管这么多做什么?我杀了赵钦还不满你的意吗?”
五姑娘冷笑道:“你说得倒也是在理的。我早有意杀了这老儿,出我这一口恶气,只是手下没有如你这般胆魄的人,只怕事机败露,反遭其害,故而不敢轻举妄动。如今那赵钦就在荣兴府上住着,正是一个行刺的好机会,可是官人每日里与他形影不离实难下手。近日又有六扇门的人来此随驾侍卫,更是无法接近。”
楚云说道:“孙将军怎么不知道你的这一些勾当么?”
五姑娘笑道:“他是一个迂腐人儿,整日里讲究的都是忠义之道。我做得这些见不得光事情,要是被他知晓了,我还能活到今日么?”
楚云听了五姑娘如此说来,却也觉得好笑。那孙全与五姑娘同床共枕十余载了,却连五姑娘的所作所为都不知晓,也真是一个糊涂将军了,当下说道:“依着五姑娘的本事,杀一个赵钦简直易如反掌,只是没有找到可用之人是真的吧?”
五姑娘说道:“可巧的很,你师父修书一封与我,说是你来连城行刺赵钦,要我从中协助。我是知道你的为人脾气的,觉得此事非要你这等胆识俱佳,义气深重之人来做,不能成就大功的。”
楚云说道:“你放心就是了,我楚云绝不是忘恩负义之徒,无论此事成或败,我一人做一人当,绝不会牵连其他人的。”
这两人正在密谋着如何行刺赵钦时,外面却乍起了一片银铃样的嗓音:“娘亲,娘亲,朝廷的海捕文书下来了,要捉谋害王爷的贼人呢!”
五姑娘还没有站起来,那孙香灵就一头闯进来,挥着手中的一张纸,大呼小叫道:“娘亲,你瞧呢,这是我在神武门那里瞧见的朝廷文书。”
楚云站在五姑娘身后也往那海捕文书上面瞧,只看上面写道:“近日,金城府接良民举报,有京畿飞贼,怀揣利刃,潜来连城,预谋行刺朝廷重臣。见今知谕各处州府衙门,于所辖关节之所加强戒备,如有过往客商人等,需严加盘查。各宜知悉。”
“这文书是什么意思嘛?”孙香灵噘着小嘴儿,作怪道:“既然要官府拿贼,需要画影图形出来,才好办差。如今这文书上面只说是有贼人潜来连城意欲行刺,却连贼人是何模样,是男是女,所刺者为谁,都没有说清楚呢。这不是摆明了要纵容贼人作恶吗?”
五姑娘拉下脸来,呵斥她道:“不许胡说!朝廷上的事情岂是你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能知道的么?”
孙香灵不快道:“娘,我是你女儿啊。你当年才十二三岁就可以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