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君长舞听到他这句话后,脸上的表情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却没有再次落泪,轻声道:“真好……原来锦之哥哥一直还在……他还活着……”
花栖楼内,秋弈和喜乐红着眼眶不断从屋里端出一盆盆血水来,云梦尘在屋内为苏锦之包扎着额上的伤口,封九黎抱着手靠在门边,微微侧头看向角落的牡丹盆栽,与同样一言不发的君长舞沉默相对。
木门嘎吱一声打开了,封九黎和君长舞同时朝门内看去,云梦尘带着笑出来:“好了。近几日内不要碰水,记得换药就——”但他话还说完,封九黎侧身一闪就进屋了。
“锦之哥哥……他真的没事了吗?”君长舞慢慢挪到云梦尘面前,咬着下唇小声问道。
“嗯,我也很意外……但没想到七师弟确实将他照顾得很好,痨伤也好了大半——”云梦尘顿了顿话音,“你们俩在门外这么久……就什么都没说吗?”
“我想和他道歉的,可、可他不理我……他要是早点告诉我花无——”君长舞绞着衣角,低着头声音带了哭腔,“就是锦之哥哥,我绝不会那样骂他,也不会来找锦之哥哥的麻烦的……呜呜呜……锦之哥哥那时看我就和看陌生人一样……他是不是也忘了我……”
“没有,他从来都没有忘记你。”云梦尘长长地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君长舞的脑袋,回忆着那日苏锦之隔着纱幔与她相见的场景,“他那日……很开心,他也很想你,他只是不知该——如何与你相见,毕竟他现在……”
“我知道的……”君长舞仰起头,眼睫被泪水打湿成一簇一簇的,“等锦之哥哥醒来后,我就回崇洛了。”
云梦尘点点头,轻声说道:“这样也好……”
君长舞闻言,透过未合拢的木门恋恋不舍地往里头望了一眼,抹抹眼泪就离开了。而云梦尘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处,也转身朝门缝中看去——为了让青年好好休息,屋里只点了一盏蜡烛,烛焰随着未合拢的门缝钻进的夜风微微摇曳,昏暗的灯影中,他看到封九黎坐在床沿边上紧紧握着青年的一只手;而青年额上虽有伤,却睡得极为安稳,不像过去那些日子里整夜睡不安稳地呓语。
“这样也好。”
云梦尘又将他方才对君长舞说的话念了一遍,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异常清晰,充满了寂寥,而后他笑了笑,为屋里的两人关紧了门。
这一夜发生了太多的事,有些甚至不在苏锦之的预料之中,比如封九黎,比如君长舞。
但结果总是好的。
于是第二天,苏锦之醒来后就一直对着面板上的数据傻乐——除了宴辉秋弈和他自己以外所有人的进度值都满了,他终于为构建和谐社会添了一砖半瓦。
“那个三皇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苏锦之问零号,“昨晚我那么羞辱他,结果他进度值涨得比我自己都快,这都80点了,是不是再骂一次就满了呢?”
“不知道呢宿主大人。”零号尽职尽责地提醒他,“可是您自己的进度值,现在也才涨回了原先的数值75点呢,并没有进步。”
提到这个,苏锦之也有些疑惑,如果说他之前掉进度值是因为君长乐的自卑,但这份自卑又在昨夜于大殿上与宴辉的对峙中被打破,所以进度值又重新涨回来了,可最终还是止步于75点数值停滞不动,君长乐究竟还在遗憾什么?
“在想什么呢,这么认真?”封九黎端着平安刚煮好的肉糜粥进屋,就看到青年已经醒了,正靠坐在床前神色怔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便出声问道。
苏锦之朝他看去,轻声道:“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封九黎坐到床沿边上,拉起青年的手在玉白微凉指尖落下一吻,“你不问我为什么回崇洛?”
青年勉强地笑了一下:“你不是都在信里说了吗?”
“没说完啊。我回去后,皇上嫌弃我年纪大还无家室,给我赐婚了,对象是太后的亲侄女。”封九黎挑眉看了看他,拿起肉糜粥碗一边吹一边装似漫不经心地说道。见青年听了这话后瞪圆了眼睛,心中愈发好笑,面上却一点儿也不显,舀了一勺粥吹温后送道青年嘴边,“张嘴,啊——”
但青年却紧紧抿着唇,被他一看再看后才肯轻轻松开:“那你答……”
封九黎没等他说完话,抓准时机将肉糜粥喂进他嘴里,轻咳一声压下嘴角抑制不住的弧度,又舀了一勺粥送过去佯装严肃,沉着嗓音道:“快点吃,怎么这么大了还像个孩子般,喝粥也要叫人督促?”
青年气极,又因着病中都有的那一丝娇气,双眉一蹙,将软被拉到头上一裹,翻了个身背对男人闷声道:“我头痛,不想吃了!”
男人没有说话,屋里一时寂静无声。
苏锦之等了一会,以为那人真的走了便拉开软被一角,偷偷往外看,却撞上了男人戏谑的眼神。他摇摇头,无奈笑道:“真是个小孩子。”
“头真的很痛?”封九黎将粥碗放到一旁的桌子上,俯身探看苏锦之额上的伤口。
苏锦之微微避开他的手掌,垂着眼帘沉默不语。
封九黎在心底笑他真是醋得狠了,但想到青年头上还有个大口子呢,也就没敢继续逗下去,就着方才检查伤口的姿势俯身在青年唇角亲了一口,坐回床边继续抬碗吹粥:“我当然是拒绝了皇上的美意,我告诉他,妾身已经嫁人了,哪敢再娶?”
青年闻言果然忍不住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