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芸芸下意识的循声看过去,一眼认出那个精神矍铄的老人。
,医学界人称老,非常著名的脑内科专家,退休后专注研究一种罕见的遗传病,这么多年虽然没有交出一份研究报告,但是坚持的精神令人佩服。
而坚持研究遗传病的背后,据说还有一个颇为动人的故事。
西遇和相宜出生的时候,萧芸芸在医院见过,后来在医学杂志上看见他的采访,才想起来他就是那个脑内科专家。
然而,采访上没有提在国内医院的事情,也罕见的没有说起他的研究。
这么多年,国外媒体采访,话题一般都是围绕他的研究展开的,为什么一到国内就变了?
更奇怪的是,跟沈越川看起来……好像很熟悉。
萧芸芸忍不住问护士:“怎么会在我们医院?”
“听说是脑内科特聘过来的,在我们医院组成一个专家团队做研究。不过,他们具体研究什么,属于保密消息,我们打听不到。”
“这样啊。”萧芸芸一脸单纯,似乎真的只是好奇,“沈越川不是医学专业的啊,他为什么跟走得这么近?”
“这个倒不奇怪。”护士说,“我们医院虽然说属于陆氏旗下,但其实是沈特助负责管理的。这次和专家团队研究的东西,听说也是沈特助全权负责,所以沈特助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一趟医院,和他们开会。”
萧芸芸越听越觉得奇怪:“他们开会的时候都说些什么?”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护士笑了笑,“脑内科那么多医生,只有主任和副主任两个年资最高的医生可以参加会议,可是他们对会议的内容闭口不谈。lt;gt;”
萧芸芸沉思了片刻:“麻烦你,推我出去。”
她和护士的不远处有一颗大树,角度的原因,大树正好挡住沈越川的视线,她们却可以看见沈越川。
萧芸芸还是觉得沈越川和不太对劲,于是想:她走出去,看见她的时候,沈越川反应不大的话,那就只是她想多了。
护士推着萧芸芸往前走,渐渐走出沈越川的视线死角,沈越川很快就注意到她,不动声色的怔了怔,低声叮嘱:“我的病情,绝对不可以让这个女孩知道。”
拍了拍沈越川的肩膀:“我明白,你放心去找她吧。”
沈越川神色自若的走向萧芸芸,远远就问:“不是叫你不要一个人跑下来吗,为什么不听话?”
“我没有一个人跑下来啊。”萧芸芸指了指身后的护士,“没看见有一个美女陪着我吗?”
沈越川走过来,跟护士说了声“谢谢”,护士心领神会的把轮椅交给他,默默走开了。
萧芸芸状似不经意的问起来:“刚才和你在一起的那个人,是很有名的脑内科专家,你们在聊什么?”
“他在我们医院做研究,刚好碰见我,跟我说一下进度。”沈越川轻描淡写,似乎只是在说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情。
萧芸芸歪了歪头,不太相信的盯着沈越川:“真的只是这样吗?”
她始终觉得不对。
她是医生,很清楚医生面对患者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刚才看沈越川的样子,太像梁医生看那些重症患者了,可是她从来没有听说过沈越川不舒服。lt;gt;
“不是这样,还能怎么样?”沈越川好笑的看着萧芸芸,“总不会是我脑内生病了吧?”
沈越川看起来和往常无异,开起来玩笑来也还是无所顾忌。
萧芸芸撇撇嘴,插科打诨的结束这个话题:“你走开,我才是病人!”
“嗯,这个我就不跟你争了。”沈越川用修长的手指理了理萧芸芸的头发,“再吹吹风,还是送你回病房?”
萧芸芸来不及回答,沈越川的手机就响起来——是穆司爵的来电。
他接通电话,穆司爵开门见山的问:“你在医院?”
“嗯。”沈越川问,“有事?”
“你先别走。”穆司爵说,“我带一个人过去。”
挂了电话,沈越川看着手机,神色慢慢变得复杂。
萧芸芸戳了戳他:“谁的电话这么有魅力,让你失神成这样?”
“穆七打来的。”沈越川说,“他要带一个人过来,应该是他昨天说的那个医生。”
萧芸芸这才明白过来,沈越川不是失神,而是忐忑。
专家会诊基本给她的右手判了死刑,现在,他们所有希望都在穆老大的朋友身上。
如果穆老大这个医生朋友也摇头的话,她的手就真的是回天乏术了,她的梦想也会化为泡沫。
归根究底,沈越川只是不希望她难过。
萧芸芸抓住沈越川的手,仰起头微微笑着看着他:“不要忘了我昨天说过的话。lt;gt;”
此时,太阳尚未完全沉落,还有最后一抹余晖残留在大地上,淡淡的金光蔓延过萧芸芸的眼角,衬得她的笑容更加明媚动人。
她看起来,似乎真的完全不担心诊断结果,就像她昨天说过的那样,她不是不抱希望,而是做好准备接受任何可能。
只是,她的洒脱有几分真实,又有几分是为了不让沈越川担心,不得而知。
沈越川推着萧芸芸回病房,没多久,穆司爵就带着人到了。
穆司爵说过,他的这位朋友从小跟着长辈学习中医,沈越川以为,这个人年龄应该不小了。
现在一看,不过是三十出头的样子,穿着质地上乘的驼色羊毛衣,一件浅色的休闲裤,身材修长偏瘦,却并不显得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