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雨看着文寒魂不守舍的样子,不好掺和进他和路郝之间。他自己的烂摊子还没人收拾呢,哪有心情管别人。他拽着胡锐的胳膊,跟路郝打了一声招呼,说他突然想起来和胡锐还有事,就带着同是空着肚子的二胡儿走了。胡锐不明就里,还在小声抗议李泽雨怎么做什么都要扯上他。
路郝没应,算是默许。
客厅里只剩下文寒和路郝两个人了,文寒瞅着地面,路郝瞅着文寒。
别扭
“你去哪了?”静的路郝都以为听见回音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重复一遍这个问题。
文寒顿了下,抬起头冲路郝笑了笑,神色恹恹:“路上遇到一个朋友,聊得忘了时间。”
这理由太牵强,路郝一点也不信。小文有几个朋友,他还不知道么?
路郝站的久了,有些累,一条腿当真不如两条腿。他也不愿意揭穿这人。有的人就是这样,心里有话不愿意说更不希望别人问,于面子无关,只是性格使然,就喜欢憋着。文寒就是这种人,表面上看着挺温顺的一人,其实骨子里有主意着呢。
这种人大约就是心思重的一类人吧。
路郝一瘸一拐的赖回到沙发上,这沙发或躺或坐的久了,也没那么好受,全身乏力。可是他又不愿意回屋,去哪还不都是一样。
那人就在门口前杵着,挪也不挪窝,灯光打出长而模糊的影子,印在路某人的心上。
你就不说罢,早晚憋出病来。路郝“恶毒”的想。
文寒也不知道独自琢磨什么,突然想通了一般,活了过来。他又拿起药水棉签要给路郝擦药,路郝这回听话,老老实实配合了一把。当然路郝不得劲儿的那半边腚始终没露出来,这个部位他能自力更生,就不劳文寒费心了。
男/男/授/受/不/亲吧,文寒也从没提过腚的事。
药擦完了,两人的肚子不约而同的唱起了空城计,好不尴尬。
路郝擅自做主点了外卖,小文没有异议。等外卖上门的这功夫,两人没有一星半点儿的交流。
双方各自有心事,不好言说。路郝挺想把酒吧重开的好消息告诉文寒的,但一看小文闷的那么没精打采,他也憋的放不出一个响屁来。
路郝不是胡锐那样的话痨,却也不是个寡言的人,让他一天到晚不说话装空气,其实还挺难为他的。许是他跟文寒这两天处的久了,从外卖上门到吃饭,都只是电视机传来的闹闹哄哄的声音,两个活人就跟不出气儿似的,一个赛一个的装深沉,可把沉默是金这戏码演绎的炉火纯青。
话说一圈,挺尸给谁看呢?没观众呀。
路郝这几日吃惯了文寒的私房菜,对着外面卖的食物没什么兴趣,他味同嚼蜡的吃了几口,放下,又吃几口,再放下……反复多次将就将就,胃里倒也填了五六分饱。
文寒就更不消提了,他本身饭量就不如路郝大,况且傍晚时分还遭遇了故交人渣的好一番调戏,别提多屈辱多伤心了。一顿饭下来,痛不欲生的文寒吃的还不如路郝多,所以路郝晚上吃的不太如意,他也一概不知一概不晓。
人吧,要是吃的不好,容易生脾气。
两人都揣着不自在,倒是没有擦出火花的机会。就是日子过得这么添堵,路郝还不知道症结所在何处,本来一切都好好儿的,可自打小文回来,事情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吃罢晚饭时间尚早,人一到夏天又十分有精神头儿,这个季节不就是睡得晚起得早的季节么!客厅里的立式空调还不知道是什么猴年马月的老古董了,就在这平凡的晚上,两人比赛装蜡像的节骨眼儿上——坏了!
是的你没看错,空调坏了。
本来屋子里的温度刚好,空调度数设定不冷不热,十分怡然。先不说电视节目好看与否吧,反正环境挺适合人生存的,最起码能让人类感到放松与舒服。
但是慢慢地,路郝首先觉出不对了,怎么越来越热似的,一他没发烧,二他没吃春/药,汗湿的衣服贴在后背上,又粘又潮。那总不能是刚才的饭菜被人动了手脚吧!绝不可能啊,他是正儿八经的老百姓啊,当自己拍电视剧呢啊还被下药,这脑洞开的也太大了。路郝暗暗鄙视自己。
刚才听惯了的空调嗡嗡排气声怎么好像断了,他费力的站起来,连蹭带拖的挪到空调前一伸手,没风了。他敲了敲空调最上方的脑袋顶儿,不见有反应。平时这古董机也偶尔犯病,只要敲一敲丫的天灵盖儿就好了,今天恁是怎么敲,都不带回应的,真是死的透透儿的!
这可把路郝气坏了!得!反正电视里播什么他也不爱看,那就回屋待着去吧。
路郝对文寒罔顾不理,擅自拖着一条伤腿踉跄朝着自己的卧室行进,结果一推开门,没来得及开灯呢,黑暗中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清洁剂的清新味道,他吸了吸鼻子,退回客厅。
“空调坏了,要不你去我屋里待着?”路郝对文蜡像提议,他那屋还有一个可以正常运转。
文蜡像的视线从电视上转移到路郝脸上,摇了摇头,否了:“我不热,你屋里又没电视看,这节目就快演完了。”
文蜡像说完,视线又回到电视节目上,看的那叫一个专心致志津津有味。
路郝气堵,你说那人多能噎人吧就!热死拉愤愤回屋。
路大气包捞起桌上的遥控器“滴”的一声,冷风又有了。他躺在床上左看右看,这屋子终于可以叫能住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