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琦儿自陈望之入宫就一直侍奉左右,衣食起居,一手照拂。众位前齐宫人中,她最陈望之的感情最为深厚。宇文彻强笑道,“我怎么会不喜欢你?董内司多虑了。”
陈望之撤回手臂,掬了捧水,撩在肩上。清晨宇文彻去太极殿临朝,他听着脚步声渐轻,就爬起来,打算穿衣。宇文彻夜里将他剥了个精光,他皱眉翻找里衣,董琦儿听到声响,便走进来,道,“殿下。”
“琦儿姐姐,你、你背过身去,我把里面的衣服穿上。”陈望之钻进被中,谁知董琦儿不理他的吩咐,咬着牙,眼圈儿却慢慢红了。
“我找不到衣服了。”陈望之嗫喏,“夜里黑,不知道扔、扔到何处。”
董琦儿勉强笑笑,“殿下身体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没有。”陈望之眨了眨眼,又道,“腰……腰有些酸痛。”
董琦儿如何不知发生了什么?取了新的里衣和中衣,撑着精神,为陈望之更衣。陈望之伸手拜拜,“我自己穿。”他一早发现自己身上红痕交错,不愿被董琦儿看到。董琦儿叹口气,柔声细语,“殿下以后,要认真听君上的话。”
“我很听阿彻的话。”陈望之不解,“我没有惹他生气。”可是宇文彻咬他的皮肉,压着他不许挣动,又像是某种惩罚,“不过,我……”
“君上那是爱重殿下,才、才,”董琦儿见陈望之懵懂,摸了摸他圆润的脸颊,含泪道,“台城是君上的,天下更是君上的。殿下要和君上好好的。”
“琦儿姐姐怕我不懂事,让你生气了,把我赶出去。”陈望之道,“我说,阿彻不会赶我出去的。”
宇文彻道,“那你痛不痛?”
“我不痛,可阿彻为什么要咬我呢?我像块肉,被你咬来咬去,戳来戳去。”陈望之想了想,“阿彻这样做,我就能给阿彻生个孩子了吗?”他不通人事,一派天真烂漫之言,直说得宇文彻抬不起头。宇文彻戎马半生,虽然自少年时爱慕陈望之,但也只是脑中胡思乱想。昨夜过于兴奋,初次上阵,没几下便一泻千里。后来误打误撞找到诀窍,方纵情畅意。“阿彻是男子,我也是男子,就算阿彻这样弄我,我也没办法像女子那样给阿彻生儿育女。”陈望之面露惆怅,“阿彻若真想要个孩子,就……就去娶那些西域的公主罢。”
“我不娶公主。”宇文彻耳廓滚烫,“除了月奴,我谁也不想要。”
“那可如何是好?”陈望之忧郁,“我生不出来。”
“如果月奴可以生育,那你愿意为我——”宇文彻又用昨夜的话问他,陈望之转过目光,澄澈如水,“当然愿意。”
第35章
“虽然我甘愿,可也到底也做不到。”陈望之怅然,宇文彻心道,事情是做了,但若直接将他身世和盘托出,不免又要刺激到他,当下发誓,道,“我另有主意。月奴信我。若我三心二意,战场之上弓断刀折。”用的是西凉最恶毒的诅咒。
陈望之道,“我可不要你再上什么战场。”
宇文彻愣了愣,“对,我不上战场。”
“我信阿彻不会骗我,骗我做什么?”陈望之从温泉池中起身,白皙的皮肤遍布痕迹,看得宇文彻心猿意马,“就算你骗我也打紧,你记得吹笛子给我听,我便满足了。”
宇文彻道,“我在学。”这一句却是十足十的谎言。他每日五更起临朝听政,退朝后处理奏折,往往要到夜间。西凉吞并前齐,两国合二为一。陈玄在位的最后数载,气候异常,旱涝交替,竟致绝收。而陈玄不管不顾,一味横征暴敛,农民流离失所,饿殍遍地,甚至有不忿者揭竿而起。齐国内乱,也给了宇文彻趁虚而入之机。然而即位后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土浑又趁势南侵,劫掠人口。西凉军尚士气高涨,宇文彻干脆御驾亲征,一举攻占土浑黑水城,剿首土浑可汗桑阿泰。但展眼新朝,仍是千疮百孔,百废待兴。
一连几夜,宇文彻按捺不住,向陈望之求欢。章士澄诊过脉,言说陈望之身体无虞。但他生怕陈望之不悦,言辞极为委婉。出乎意料,陈望之欣然相就,自行解开衣服躺倒,细声细语道,“阿彻不用拐弯抹角。”
宇文彻哭笑不得,含着他的舌头,含混道,“我怕你痛。”
陈望之搂紧宇文彻,“不痛。”
两人颠鸾倒凤,倒有十足的乐趣。陈望之自幼习武,身体极为柔韧。宇文彻托着他的腰横七竖八地乱动,一边动一边想,听说齐人善习房中术,改日清闲些了就找几本书读一读,正所谓“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
正月三十日,张灯结彩,敲锣打鼓,年就算过完了。宇文彻传下旨意,将前齐公主陈安之赐婚于谢渊,升谢渊为三等公,食邑五百户。谢沦亦为三等公,赐宇文芷为妻。谢家兄弟进宫谢恩,宇文彻见谢沦面色不豫,便笑道,“宇文芷可是我宇文部最美的女儿,但她有志气,非要嫁一位文武兼备的英才。你可能不知道,她见过你,又听说了你的事迹,心中爱慕,特特央了她的父兄来求朕。她不是那种扭捏的女子,朕想着,你们性子正合适,就赐下这桩婚事。”
谢沦面上一红,道,“臣哪是、哪是为了她呀。臣记得她的。”
宇文彻道,“原来你们早就暗通款曲!早说么,还瞒着朕。”
谢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