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姑娘真的好漂亮啊,挑剔嫌弃的眼神也很好看,弯弯水眸下似燃着火,温柔又热烈,叫人猜不着看不透,心里跟猫爪子挠似的……
杨昭还没把这种感觉咂么出味来,选秀的日子就到了。
他不是崔盈家人,只得眼睁睁看着崔俣崔枢护送崔盈离开。
崔盈走后,他走回院子,看哪哪都不顺眼,哪哪都不舒服。茶喝不下,饭吃不香,连练功都提不起劲,觉得这院子太空,太安静。
明明以前也是这样,怎么有人住了两日,一切就都不一样了呢?
……
崔俣和崔枢护着崔盈走到皇庄门前,还没怎么着呢,就看了一场大戏。
宫中旨意上说,所有秀女必须在辰时三刻前到达皇庄门口,却没说一到了就能被请进去。皇庄大门暂时是没有开的,要等时间到了,所有秀女聚齐,才打开。
而皇庄的门不比宫门,给秀女们走的也不是只有皇上能进出的大门,是个略小一些偏门。
既然‘略小’,就不能容所有秀女一块进去,必有个先后顺序。
众秀女们,为了这顺序,吵起来了。
起头的是福安郡主。
是的,她虽身为郡主,却是特赐封号,非皇家人,此次选秀榜上有名,田贵妃好像想给她指个好人家。
不提这位郡主在宫中表现如何,反正在外面,是相当骄傲跋扈的,性格刁蛮不讲理,是个惹不得的人物。
她穿着一身灼烈红裙,衬的眉眼极为明艳,当下就笑着开口:“怕是要累诸位妹妹让我一回了,妹妹们给面子,待见了贵妃娘娘,我也能帮妹妹们美言几句,得些好印象。”
这话直接把田贵妃宠爱砸到众人头上,许提携之意,实则是威胁了,谁敢不给她面子,她估计就要给谁上眼药了。
秀女们表情不一,有害怕的,却也有眉眼里透出厌恶不耻的。
福安郡主瞧都不瞧这群人一眼,看向一黄裙女子的方向:“班婵妹妹,让我一让,如何?”
班婵是左相班维安临老得的幺女,很是得宠,如今朝上官员,左相官职最高,班婵在秀女们间的地位,可想而知了。
遇到如此问题,班婵没有不高兴笑眯眯道:“我同姐姐常一处作耍,感情极好,你先进还是我先进皆无区别,姐姐问我,倒是问错人了,不若——问问郑家姐姐和卢家妹妹?”
她檀口微红,轻描淡写的就抛出了两位世家女。
荥阳郑氏,范阳卢氏,与王家谢家一般,都是传承悠远,底蕴十足的大世家。往前数几十年,那是除了世家本身,不往外联姻的,如今迫于形势,进宫选秀,心下定然很是委屈。如此委屈,还要被一个刁蛮郡主压着,定然更不甘心。
郑幼娘面色不改,可握着帕子的手十分之紧,被人点了名,却没第一个说话,而是悄悄看了卢仪一眼。
卢仪是秀女里最年轻的,今年方才十四,还未及笄,面容身体尚青涩,眉眼间却很是疏朗开阔。郑幼娘没说话,众人目光聚到她身上,她也不惧:“谁先谁后,秀女都是秀女,一道门改变不了什么,正如我姓卢,最后一个进去,我也是卢家女。”
她眼瞳幽黑,声音柔婉,没一点对抗挑衅火气,话音里带着天然傲气。
在这里争先后没有意思,无论到哪里,所有人出身不会变,你先进去,你也成不了贵人,我后进去,出身仍然比你们强,你们醋也没有用!
班婵面上笑意微敛。
秀女中有个容色极为艳丽的姑娘噗的笑出了声:“卢小姐好大的威风啊!都耍到了皇庄里来了呢!”
一气质冰清的姑娘冷笑:“朱晴,你再醋也没用,人家出身就是比你好,你一个皇商养的,竟敢瞧不起世家?”
“刘珍!你莫狂,当我不知道你家那点事呢!”
原来这艳丽女叫朱晴,气质清冷的叫刘珍。
二人眼看着要掐起来,站在人群不显眼位置的蓝裙姑娘冷眼看着,笑容略讽刺。
崔俣听到,有人唤她庄姑娘。
这一位,大概就是右相庄郦的孙女,庄姝了。
眼看着要吵起来,一个圆圆脸相貌十分可爱的姑娘弱弱拉架:“大家还是别吵了吧,多伤和气,我这里藏了些糕点,要不大家都吃点,吃饱了就不生气啦。”
所有人看智障一样看着那小姑娘,小姑娘惊的眼睛瞪溜圆,差点吓哭了,这是……怎么了?
有人便冷笑:“牟芝芝,你莫犯傻了,竟还想着跟些泥腿子交好么!”
泥腿子三个字一出,在场有几位秀女眼神闪躲,缩手缩脚,更加小家气了,连那长相气质十分明艳的朱晴,都没忍住鼓了鼓脸。
眼看小秀女们要掐起来了,左相之女班婵便来打圆场:“若不然,大家就地排个队,一个个走进皇庄?”她微微笑着,不管站姿,还是容色,都十分大气,“这点子小事,咱们自己解决便好,若还要烦劳宫中娘娘给个不偏不倚的章程,却是显得咱们太娇贵了。”
她这一提议,算是公平,众人安静下去,排好队,一个接一个的,进了皇庄。
崔盈没掺和这起子小姑娘争锋,进入皇庄前还小心朝崔俣崔枢挥了挥手。
崔枢十分欣慰:“还是咱们盈盈好,长的好,也大气!”
崔俣却是眼梢微垂,眸有思索。
这点小姑娘们的争端,其实挺能表现出点事。
比如田贵妃常年住在深宫,宅斗宫斗心思堪比大海,这点小事,她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