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第一天早上，卓延醒来的时候已经六点了，陆荆早就不见人影，他洗漱完毕，见厨房一如既往地煲着粥，蒸笼上还有包子，心里不感动那一定是不可能的，毕竟，陆荆在工作繁忙之余能做到这一点已经很不一般了。
他边吃饭边给韩昌家打电话，是张丽接的电话。
“喂，哪位啊？”
卓延这才想到自己现在这个号码张姨没见过。
“张姨，我是小延，肠子起来了没？”
张丽听出来是卓延，顿时就笑了，“小延啊，你起来这么早，那小子还没起来呢，我去叫他，你等着啊。”
过了一会儿，电话那边响起韩昌迷迷糊糊的声音，“燕子，昨天刚考完试，你也不多睡一会儿，一大早打电话干嘛？”
卓延咬了一口肉包子，弯起眉眼，“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给你看的暑期计划？今天可是暑假第一天，你还要不要跟我一起？你要是不干的话我就去找杜渐了……”
“我干！我干！”韩昌立刻清醒了，他怎么能让燕子抛弃自己投向别人的怀抱呢？额，这话好像有哪里不对，但就是那个意思。
“行，那等会你吃完饭就去我家那集合。”卓延说完就挂了。
韩昌在那边愣了一下，卧靠，说到底还是要喊杜渐一起的啊！
卓延收拾好了之后就骑上自行车回了自己家，他知道杜渐素来起得早，所以也就没有打招呼直接拿了钥匙开门。
果然，杜渐兄妹已经在认真学习了。
两人见到他忽然过来，俱站起身来，杜渐的目光从眼镜后面直射过来，“卓延，你是不是有事情？”
卓延在他旁边坐下来，杜薇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
“谢谢。”他看了一眼杜薇，点了点头。
其实，从杜薇露出真容之后，卓延总是觉得有点眼熟，但他想了很久都没想出来他曾经在哪见过杜薇，索性就没想了。
杜薇朝他笑了下，坐下来重新看书。
卓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杜渐，“你看看。”
杜渐接过来，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然后将之放在桌子上，“你的暑期计划？挺好的。”
卓延喝了一口水，“准确来说，是我、你、韩昌三个人的暑期计划，你要不要加入？”
杜渐垂下眼睑，“我，想趁着暑假打工挣些学费。”
卓延摇了摇头，“学校有贫困生减免学费政策，你这样的肯定能行的，至于以后的生活费，我不是说了暑假要请你做家教，教一教我跟韩昌么？”
“可是，这去报班也要钱……”
卓延拍了一下他的肩，“先欠着，我帮你垫付，如何？”他见杜渐在思考，便继续道，“你放心，你欠我的钱我都记在小本本上了，以后你不还我也要催着你还。”
这时，杜薇瞅了一眼桌上的纸，看向卓延，“卓延哥，我能看看不？”
卓延对她笑，“当然可以。”
杜薇仔细看了一眼内容，面上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问：“卓延哥，你真的让我哥去参加？”
卓延点点头，“咋了？”
杜薇看向杜渐，面容有些严肃，“哥，你要是不想去，那我能不能去？”
杜渐猛地看向她，“杜薇！”
杜薇攥着手里的纸，虽有些害怕杜渐发火，但还是坚持，“哥，我想学武术，我想遇到危险的时候能够保护自己，而不是手无缚鸡之力。”
以前隐藏的生活她不想再过下去了。每天都必须用长长的头发挡住自己，学校里都叫她“女疯子”，她其实不在乎学校里的人怎么看她，可是人不能这么活着。
她为什么要因为其他人的险恶用心就要伪装自己？她为什么不能活得自在一点？她想要的不是躲避那些恶心的男人，她想要的是能够正面地去对抗他们，将他们踹扁！
还有她哥，这么优秀的人，凭什么天天弄得这么脏乱？她不是恨这个世道不公，命运如此，她不想去抱怨，只是，如今卓延愿意帮助他们，她想要通过这个唯一的机会改变一下现状，难道也不可以么？
卓延的恩情她牢记在心，一刻也不敢忘，若是以后她能够有所成就，一定会报答卓延，即便没有成就，只要是她能做的她都会做！
她所求的，不过是可以明明白白、堂堂正正地走在路上、走在校园里，而不是每天战战兢兢地活着。
卓延看着杜薇极为精致的脸上满是坚定，便在杜渐开口之前道：“那你俩就一起去吧，权当是锻炼身体了，整天待在屋子里会发霉的。”
杜渐知道卓延这是为他们着想，只是这债，是越欠越多了。
他何尝不想他和妹妹能够不用顾忌其他地活着，只是之前的很多事情让他们不得不做出这种伪装，像杜薇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本该是天真单纯的，可是杜薇却已经超出同龄人许多了，这不能不说是他身为哥哥的失职。
“卓延，谢谢你。”他是在掏心窝子说这几个字，其他的虚话他觉得没必要说，反正在他心里，以后为卓延卖命都行。
“那就走吧，”卓延，“我已经找了一家武馆，今天去看看。”
这武馆是他后来当律师的时候去的，学了一段时间觉得很有用，恰好现在这家武馆开张没多久，好像先去报名的有优惠，他就打算今天去瞅瞅。
三人刚走到小区门口，韩昌就骑着一辆车过来了。
“燕子！”他露出灿烂的笑容，“杜渐，杜薇，你们也一起去啊？嘿嘿，人多也热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