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地坐下来道:“我们还是先把注意力放在新来的客人身上吧。”
“什么新来的客人,这家客栈老子包了!想住店就去别家。”石理东说完才觉得蓝醅有点眼熟,皱眉道,“你长的……”
战湛刚觉得有这样“善解人意”的师父真是太难得了,就差点被他的话吓得魂飞魄散,急急忙忙地截断他的话道:“师父,不要随便议论别人的长相。这对他们的父母很不礼貌。”
石理东:“……”
蓝醅冲战湛微微一笑道:“我们又见面了,战梁宽小朋友。”
战湛道:“咳咳,我们的交情好像还没有好到直呼彼此小名的地步。”
蓝醅道:“如果你改变主意当我徒弟的话,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战湛手指从莫天河石理东陈四王坚张强一路点过去,“这些都是我师父。”
卫隆嗤笑道:“试炼师和药君能比么?”
战湛很认真地说:“当然不能比。”
但是谁不能和谁比,双方的心里就各自有答案了。
战湛道:“你怎么像我的小跟屁虫一样,我走哪儿你跟哪儿啊?”
卫隆变色道:“谁跟着你,我跟着我师父!”
战湛看看他又看看蓝醅,“他是你师父?”突然不知道应该同情谁。
卫隆道:“哼,当然,羡慕吧?”
战湛用略轻又不失清晰的声音喃喃自语道:“应该是我拒绝之后才选的你吧……”
卫隆:“……”
蓝醅眸光在战湛身上扫了一圈,微笑道:“客栈还有空房吗?”
一直没说话的水赤炼终于开口了,“有。店小二,带两位客人上房歇息。”
石理东不满地跳出来,“我说了,这客栈我包了,不接其他人的生意。”
水赤炼对店小二道:“记我的账。”
石理东还想说什么,水赤炼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有本事你结账。”
石理东:“……”
莫天河出来圆场,“房间空着也是空着,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战湛戳了石理东一下,小声说:“我有钱,我替你付。”坚决不能让蓝醅住下来!
谁知石理东竟然摇头道:“不能便宜水王八。”
“……”战湛扭头看水赤炼,发现蓝醅和水赤炼都在看自己,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自认人微言轻地缩了。
蓝醅和卫隆跟着店小二上楼,战湛立刻打听蓝醇的下落,得到消息在茅厕。他赶往茅厕,正好对上回来的蓝醇。
蓝醇道:“我……”
“你死定了。”
蓝醇:“……”
战湛给了他一个更冲击的消息,“蓝醅来了。”
蓝醇面色大变,当即就要回去收拾包袱走人。
战湛道:“很可能住在你的隔壁。”
蓝醇:“……”好,包袱也不要了。
战湛道:“你说他会不会就是知道你在这里,冲着你来的?说不定你一出去就把你逮个正着。”
蓝醇抖着嘴唇道:“你出卖我?”
战湛道:“我要是出卖你,站在这里说这些话的人就是蓝醅了。”
蓝醇想了想,觉得有道理,问道:“你觉得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两个可能。一个是碰巧,一个是故意。”
“……果然怎么想都是这两个可能。”
“你打算怎么办?”
蓝醇道:“先避一避吧。”
战湛看到寒非邪端着碗筷来厨房洗碗,脑里顿时闪过一个念头,抓住蓝醇的肩膀道:“师父,你要是离开太久一定会被人惦记,要是我其他师父兴师动众地找过来,说不定会惊动蓝醅。”
蓝醇闻言十分担忧。
“厨房很隐蔽,很适合藏人,但我们必须找个完美的理由让你留在这里。”战湛顺手从路过的寒非邪手中接过碗筷交到蓝醇的手上,“这样吧,我就说你作为战家家仆看不下去堂少爷天天干活这么辛苦,主动留在厨房里洗碗。这样,师父他们一定不会怀疑。”
蓝醇点头道:“好办法。”
战湛道:“我们帮你把碗筷从大堂里运过来,你就不要出去抛头露面了。”
蓝醇感动地看着战湛道:“为师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事就是收你为徒。”
战湛感慨道:“从出生那天起我就知道,我的出现是为了给世界人民带来和平和幸福。”
路人寒非邪:“……”
战湛和寒非邪把碗盘送进厨房。寒非邪不客气地指点蓝醇该如何洗碗,蓝醇一一虚心接受。
临走前,蓝醇委婉地表达了夜间厨房湿冷,不宜久留的意思。
战湛道:“师父放心,我在上面给你把风。等蓝醅他们都睡下了,再来通知你回房间。”
蓝醇道:“好。那明天……”
战湛道:“我会找一根够粗够长的麻绳给你,你可以从二楼的窗户往下爬,直接上马车。”
蓝醇拍腿叫绝。
寒非邪也对战湛刮目相看。
战湛摇头叹气道:“这个办法好归好,就是不能摸进范雄的房间。”
蓝醇、寒非邪:“……”
夜风很冷,窗缝很粗。
透着窗纸的月光照着床上人翻了个身,被子瞬间滑落在地。
“哈欠。”
他在睡梦中打了个喷嚏,习惯性地垂手抓起被子胡乱盖在身上,反向转身,正要睡第二轮,突然感到一阵心悸,好像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做。
擦!师父!
他呆呆地躺了一会儿,忽如猛虎下山般蹿下床,抓起外套打开门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