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带人处理了守卫军跟虎贲营,另外继续清理皇城,所有参与南疆之事的涉事官员,皆诛九族。”擦拭干净嘴角的血迹,皇帝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挥挥手,面色灰白吩咐人把五皇子等人押下去。
一场谋反就这样消弭了,而同五皇子又牵连的一干人等,皆被压入天牢。或是斩首或是诛九族或是流放三千里,总之是无一例外。而就在林大人一家被戴着脚镣被人推搡出府门时候,恰好碰上从宫中复命完急着回府的张满囤,却见那林大人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不管不顾横冲直撞的就挡住了张满囤的马匹。
“女婿女婿,你得救救我啊。谋反是诛九族的大罪,皇上圣查之下一定也不会放过宝珠跟你的......”林大人披头散发,甚至有些语无伦次喊道,“要怪你就怪那毒妇,是她要祸害宝珠,与为父无关啊......”
现在的林大人哪里还有之前的得意洋洋跟斥责林宝珠时候的满腹心计?他也不想想,当初先是意欲攀附,见攀附不成却要下狠心毁掉林宝珠。也就是碰上林宝珠身后所代表的利益,如今早已不只是一个小小的商户了,否则怕是早被流言中伤。也幸得张满囤不是那种任人挑拨的人,他对媳妇一心一意,这辈子就认定了,就算天下人都指责媳妇都传媳妇的闲话,他也觉得自家媳妇是最好的。
若是换成别人,谁能知道眼下被他们泼了满身脏水的妇人如何自处?且不论是不是庶女出身,就直说林家让人放出的林宝珠不清不白,怀个身孕也是内有乾坤怕是德行有亏或是不守妇道而来的,那不就是把人往死路上逼么?
张满囤早就恼恨林家多次生事儿,哪里还会救他。眼下,就算挡住了去路,他也没有下马的意思,只敲打着手中的马鞭,面容肃然冷峻,沉声道:“我媳妇是好是歹至少没有害人的心思,再者她入的是我张家的户籍族谱,与你林家又有何干系?”
随着这一处意外,边上早就围了来看抄家热闹的百姓了。大家本就心里敬仰护国公这个一等将军,再加上林宝珠自宫宴之后名声极高,哪个靠着家里一亩三分地吃饭的庄稼户不感激?尤其是对于没有银钱购买张记研制的粮食种子的穷苦人家,张记查明之后皆可先行赊欠给,待到来年丰收再还了种子钱就好。
这样一来,不仅对于朝廷极为有利,使得朝廷的负担压力减少许多。更重要的是,让广大老百姓受到了巨大实惠。
于是,听得林大人一番厚着脸皮的话之后,可是有人忍不住直接一口吐沫呸了上去。
“可莫要给自个脸上贴金了,人护国公夫人是活菩萨,你们林家能教养出来?”
“就是就是,没得脏了活菩萨的耳朵,被人这样攀附,真够糟心的。”
“依着我看他就是瞧着护国公夫人心地善良,不然也不敢这样吧。”说着,就有激愤的汉子直接冲着张满囤喊道,“国公爷,对于这种人直接给甩两鞭子得了,咱替你做主,不算你仗势欺人随意伤人......”
几乎不过片刻之间,林大人就被淹没在了人群的唾骂跟嫌弃声中。谁也不是傻子,哪个不知道林家虽然是个小官,但那也是在京城有门有户的人家,要护国公夫人真是他家小姐,就算是个庶小姐,哪里有道理被嫁到个穷乡僻壤的地方?
也有心思通透的,随着林大人哭喊的话,可不就自动补脑出了一出心善庶女被欺压最后被抛弃到山村的事儿?这年头,闲着没事儿时候,大家伙可不就指着瞧富贵人家的乐子当茶余饭后的谈资?于是,林家眼下就成了人人踩扁的所在了。
而想着去迎一迎自家男人的林宝珠,也在门前看到了游街示众的一干罪臣,其中就包括林大人一家。也不知怎得,她却愣在了府门之前半晌没回过神来,直到自家汉子下马担心的把她搂进怀里,她才堪堪反应过来。
“媳妇,你没事吧。”张满囤一脸担忧,生怕媳妇是受了寒或是怎得。心里惦记着,他可就伸手攥着了媳妇有些发凉的手,说道,“下次莫要在外头等着了,天儿冷了,外面凉。”
被自家汉子那双粗糙的大手捂着,她嫣然一笑,“以后我可不等着你了,不光是冷,还怪累的。”
说罢,她也不提林家人的事儿,只在踏进府门之前又回头看了一眼。瞧着那行被游街的人渐渐远去,只留下许多百姓挎着篮子追着丢烂菜叶子,她才淡淡叹息一声。
当晚,许久不作梦的林宝珠,在梦里居然遇到了一个人。确切的说,是遇到了原身,破败的小院子里,阴暗潮湿的房间,原身垂着头死气沉沉的模样。
她看着心里难受,就好似不受控制一般推开了房门,向着原身走近。理智上,林宝珠是忐忑的害怕的,生怕这场梦会把她带走,也怕原身要回来。
可她却醒不过来,离不开那个院子。
然而最后让她担心的事儿什么都没有发生,她只记得原身抬头,与她相视一笑,接下来的事儿她再无印象。一直到听见一个声音不停的在迷雾之中喊着她,“媳妇,媳妇,醒醒啊......媳妇......”
可在她要追过去的时候,又听到另一个很是熟悉的声音,似乎也想要唤醒她。然而,方向与刚刚那个汉子的方向截然相反。
“宝珠,你醒醒,宝珠......医生......”林宝珠觉得头疼的像要炸开了,只觉得两股力量不断撕扯拉拽着她,迫的她冷汗涟涟大呼一声惊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