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成礼头也没回，开门见山的问：“这个新闻你看了吗？”
电视里正播报着一宗社会新闻，标题耸人听闻《m国突发多起吃人案，嫌凶均患腐烂怪病》。
据报道，m国州立大学某学生近日被控一级谋杀，在他租住的房屋里发现了一些人体组织。嫌凶被捕时身患怪病，浑身有腐烂征兆……据不完全统计，截至目前已有十余起类似案件。
新闻还没播完，韩家明的脸色就变了，语气甚至愤怒：“你怀疑我？你觉得这些是我做的吗？”
杜成礼转过身，他穿着一身睡袍，趿着拖鞋，看上去柔软又居家，仿佛中和了某种杀伐冷硬的气质。但是他说的话却透着冷意，“如果我觉得这些是你做的，你现在已经死了。”
这句话并不好听，但是韩家明总能分析出话里最有用的信息，那就是杜成礼并没有认为这些是他做的。以及，如果他做了这样的事，杜成礼或许还是会杀掉他。
前者让他笑容满面，后者却让他一颗心跌到谷底。
韩家明觉得很难受，很难受。
即使他知道不应该为没发生的事情难受，但却控制不住这个不聪明的念头，这种变笨的感觉太糟糕了。却没有杜成礼说会杀掉他那么糟糕。
韩家明眨了眨眼，像没事人那样走了过去，抱住了他，“我的确没有这么做，所以停止你想要杀我的念头。我们可以一起找到问题的根源，解决它，你不需要杀掉我。”
杜成礼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熟悉气息，原本忐忑的心平复了下来，或许是他们初见的场景不甚美好，而对方的身份始终悬着，他不是担心对方病毒体身份产生的危险，而是担心韩家明现在依然没有人性。并没有真的改变。
私心里，他担心的是韩家明没用心。
一个没有心的人，既不会爱这个世界，自然也不会真的爱上谁。
杜成礼头一次发现，他居然有这样不自信的时候。
而这份负面情绪在听到韩家明说的话，他便忍不住自责了。比起韩家明，他对夫夫生活中发生的事，处理方式太不健康。
杜成礼深吸了一口气，向他道歉：“对不起，我不应该说这些。也不应该这样想。”
韩家明笑了，“杀掉我不能解决问题，爱我才可以。”
杜成礼也笑了，“你是对的。”
韩家明捏住他的下巴，吻了吻道：“说你爱我，我就帮你。”
杜成礼脱口而出：“我爱你。你帮不帮我，我都爱你。”
韩家明暂时遮去了眼底的阴霾，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次的事件，就像他们婚后生活的第一道坎，第一次试炼。
韩家明轻而易举的就解决了，并没有在他们夫夫二人的关系上留下裂痕，反而让杜成礼更加明确了自己的心意，两人的信任与依赖更进一步。
但是这件事本身却宣告着韩家明的特殊性，他作为病毒体的特殊性。
即使他不自动扩散病毒，病毒也会从他身上不知不觉的发散出去，只要他在这个世界停留的时间稍长，他的足迹，他的呼吸，甚至是他留下的任何痕迹，都可能渐渐形成丧尸病毒。污染一切，形成新的末日。
杜成礼和韩家明一同找出这个答案后，很快找到了应对的办法。
离开这里。
他们在这个世界已经生活了数年，虽然小有不舍，但是离开已经是唯一的选择。
杜成礼带韩家明去了另一个小世界。
比起上一次脱离位面，这一次韩家明对道法和魔核的了解不可同日而语，即使只有短短几年，但也足够他领悟了全部从杜成礼那里学到的内容。
但是空间遁术对于他们的消耗很大，为了补充这部分消耗，还有利于修炼，杜成礼这次选择了灵炁充裕的位面。既然不能随机生成，他就能通过接取其他任务来实现选择位面的目的。
杜成礼的权限很高，虽然病毒体几乎是必然灭世的存在，也在他不断周旋下让事情有了转机。而付出的代价，就是接下来的几十年里，他带着韩家明去了数十个不同的位面。
随着韩家明对魔核力量的掌握越来越好，修炼得越来越快，修为节节提升，他的病毒体似乎也得到了茁壮成长。
从一开始，他们夫夫还能在一个位面逗留数年，后来就只能停留一两年，一年，半年，到了最后那十来年，他们只能在一个位面停留一个月，甚至十来天。
即使是像韩家明这样新鲜爱玩的性格，在长达数十年的辗转中，也会厌倦这样的东奔西跑。
“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想和你有一个固定的家。”
韩家明走进宽大的浴池，从身后抱住了杜成礼，摸着他的腰腹，将他拉到了自己身上坐下。
杜成礼听之任之，只是微微闭上了眼睛，似乎也有些疲惫。
这是第七十几次脱离位面，他已经不记得了。
他只记得来到这里是十天前，离开这里是三天后。
在这样狭窄的时间里，这里是什么地方也不重要，反正很快就要离开，甚至不够闭一次关。韩家明能修炼到这样高的修为，完全是个奇迹。
韩家明抬手勾着杜成礼的脖子，把他的脑袋往下压，吻上了那被热气熏得红润的嘴唇。
他再次重复，“我们不可以再这样下去了。”
杜成礼摸了摸他的脸，安抚道：“再坚持一下，你的修为再提升一层，应该就能飞升上去了。”
韩家明眯起眼，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