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一出手果然不同凡响,几乎没有过多久,这屋子里的呼喊声便小了许多,十八娘觉着,关键是,屋子里头的人,觉得自己有了生的希望。
就这样过了足足半月,期间李子期还带着沈耀来探望过众人一次。
直到屋子里所有的人都活着走了出去,十八娘才同药王一道,最后从那让人窒息的大宅院里走了出来。
“昭平,回去准备准备,来宫中迎娶西屏吧,她的嫁妆我都准备好了。”
一直守在门口的李昭平红了脸,“这里不用再守着了吧。”
十八娘笑着点了点头,“终于是雨过天晴了。”
“咯咯咯咯咯……”
十八娘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鸡叫声,艰难的扭过头一看,却见街角停着一辆青色的极其不起眼的小马车,而那马车上的车夫,怀中抱着一个可疑的包袱,正在学着鸡叫。
刘太医过了半个月飘飘然的日子,见到这一幕终于元神归位,痛心疾首的说道:“娘娘,你千万不要告诉老朽,那个人是陛下……”
十八娘果断的点了点头,“你说得没有错,那个不是陛下,那个人我也不认识,所以你放心的去安排你师父的事吧。”
刘太医仍是怀疑的看了半天,然后嘀咕道:“除了陛下和太子,谁是卷毛头蓝眼睛啊……”
等刘太医和李昭平都领着人走了,十八娘这才扯了扯自己的帏帽,心中感慨自己有先见之明。
过了好一会儿,才硬着头皮朝着那马车走去。
李子期冲着她笑了笑,喊道:“十八娘,快些过来,看我带谁一起来了。景儿都会笑了呢。”
十八娘这才发现他那个包成包袱样子的怪东西,竟然是李景。
半个月不见,李景好似又长大了不少,十八娘颤抖着手,接过李景,他好似有所感应似的,冲着十八娘啊了啊,然后咧开嘴笑了,露出了红红的牙床肉,还流出了不少口水。
可是十八娘却是半点也不嫌弃,将他抱得紧紧地,用帕子给他擦了擦嘴角,“怎么把景儿也抱出来了,街上人多眼杂的。”
李子期毫不在乎的摇了摇头,“他是小郎,又不是小娘,还想娇生惯养不成。走,我扶你上马车。”
李子期说着,将十八娘扶上了马车,一个小太监立刻跳上了车辕,驾着马车朝大明宫驶去,“更何况,我穿得普普通通的,谁认得出我就是他们的陛下呢。”
十八娘简直无语了,你那叫普通,有谁会在大街之上学鸡叫……鸡叫……
“穿得普通就算了,你为何要怪叫?”
李子期却是睁大了眼,一脸的不可置信,“十八娘你就不记得了?当初你在宫中,我夜里寻你出来一起去漕运上坑朝华,当时咱们的暗号就是学鸡叫呢……我想着,你肯定会回头的。”
往事不堪回首,李子期的脸皮简直是比长安城的城墙还厚。
“记得,现在想来,难怪那时候萧彻大半夜不睡觉,听张问天的去河边抓漕帮的船。那时候,萧彻表面上是听你的命令行事的吧。”
李子期点了点头,那时候他的身旁站着崔闽和萧彻,如今已经彻底的物是人非了。
十八娘将李景放了下来,重新包裹了一番,终于让他舒展了双脚,看起来不像先前那样怪异,许是换了舒服的姿势,李景咿咿呀呀的四处张望起来。
十八娘摸了摸他的卷毛头,“景儿胖了不少,你倒是瘦了一圈。”
李子期虽然得了十八娘的血,好得比常人快一些,但是到底是大病一场,轻减了许多,看起来越发的高瘦了。
他的脸还是干干净净的,只有几个几乎看不见的小点儿,还好没有变成麻子。
虽然口里说着不嫌弃,可是谁不希望自己的夫君多金忠诚又貌美,十八娘想着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马车一路行驶着,十八娘悄悄地掀起窗帘子往外一看,长安城的街道上,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与热闹。
不少小贩拿着自家产的蔬果,叫卖着,还有那捏糖人的,切凉皮的,拉面筋的……看起来生气勃勃。
十八娘瞧着,心情也愉悦起来。
不一会儿,就看到前头那长桥烧饼店门口排起了长龙,十八娘有些乍舌的问道:“这烧饼以前虽然在长安城中颇有盛名,但也不致于如此啊。可是出了什么新的饼儿?”
李子期伸出头去一看,又缩了回来,“那可不,这是天后娘娘最爱吃的烧饼,又不算贵,大家可不都去买一个尝尝,沾沾福气么。”
“天后娘娘是什么?”十八娘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这个跟庙里的泥菩萨差不多的称号,不会是说她吧。
李子期挪揄的望着她,又捏了捏李景的小鼻子,“你娘如今可威风了呢!大家都说她是天后娘娘,天降福泽,旺夫旺子旺国呢。大约等以后会有人修座天后娘娘庙,往来的人进去就说了呀,十八娘啊,赐给我一个像李景那样爱尿床的儿子吧!十八娘啊,赐给我一个像李子期那样好的郎君吧!十八娘啊,保佑我娘今日煮的菜里头有块肉啊……”
十八娘见他越说越不像话,狠狠地拧了他一把,疼得马车外的小太监都直哆嗦。
李子期却是毫不在意的抱住了十八娘和李景,一家三口依偎在一起,很久都没有说话,马车里只剩下李景咿咿呀呀的声音。
直到十八娘都快要睡着了的时候,李子期才开口说道:“我已经有你和景儿这样的家人了,所以假的家人,镇平王府的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