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在话本子里看到过这些,没想到她今日竟是亲眼看见了,原来世上真的有这样疼爱妹妹的哥哥。
崔锦峰虽然是她的亲哥哥,但从小就在军营里长大,一身的刚硬脾气。崔锦峰总是告诫她要独立一些,不能哭,不能撒娇,更不能软弱。
她有什么苦,全都是自己一个人往肚子里吞。
别说让崔锦峰给她剥虾剔蟹了,就连她掉滴眼泪,崔锦峰都要冷脸半天。就算她是一个武将的女儿,可她始终是个女子。
她也想有人对她这般好,将她捧到心尖尖上。
崔锦书不免多看了宋珩几眼,才坐上了马车回了崔府。
宋琬瑶回房歇息,她想起宋珩磕到脑袋的伤,又折了回来。宋珩看到宋琬过来,连忙让赵妈妈端了点心和瓜果过来。
宋琬刚吃过饭,现下还不饿,就喝了两口茶水。宋琬放下手中的茶盏,才问宋珩,“哥哥,你还记得你当年在临湖是怎么摔倒的吗?”
侍立在一旁的赵妈妈突然抬头看了一眼宋琬。宋珩摇了摇头道,“我听大家说,那天下了雨,我脚下一滑,才摔倒在碎石上,磕伤了脑袋。妹妹问这做什么?”
宋琬蹙了蹙眉头,“哥哥自己难道不记得了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见宋珩摇头,宋琬微无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她竟然忘了,宋珩伤着脑袋以后,以前许多事情大都没有印象了。事情又过去那么久,就是让宋珩回想也定然想不起来了。
赵妈妈将宋琬送到穿堂前,她看着和沈雨柔有几分相像的宋琬,感慨的道,“琬姐儿长大了,都可以独当一面了。你母亲像你这般大时,可没有你如今这般有主见。”
赵妈妈虽没有在宋琬的身边照看她,但宋琬的一举一动她还是细心留意着的。宋瑶多次中伤宋琬,赵妈妈都看在眼里,她只能暗地里保护宋琬不被欺负,但老夫人是个糊涂的。她干着急也没什么好办法。
没想到自从那日摔下石阶之后,宋琬竟变了许多。她看着宋琬一日日强大起来,心里头尤其高兴。
赵妈妈拉着宋琬的手道,“刚刚姐儿问少爷磕伤的事,妈妈或许有些话告诉你。”
那一日宋珩磕伤回到家之后,赵妈妈看了宋珩的鞋底,根本没有任何滑倒的痕迹,鞋底上除了粘了一些泥土,什么都没有。
赵妈妈心下怀疑,便偷偷去问了跟着的两个小厮。那两个小厮说离得远他们并没有看清,但他们记得陈升和宋珩说话的态度并不好。宋珩一直忍让,而陈升却步步紧逼。
两人起了争执,似乎还提到了‘继室’之类的字眼。沈雨柔是正妻,陈月娥是小妾,却说八竿子打不着的‘继室’,赵妈妈想了想,猜测陈升应该说了宋渊要纳陈月娥为继室之类的话。
宋珩醒来后,赵妈妈又偷偷问了宋珩到底发生了什么。宋珩大都不记得了,他说隐约有人推了他一把。但是不是真的,他不敢确定。
当时宋渊一口就认定了宋珩他是自己滑倒磕伤的,而陈升救了宋珩一命。赵妈妈再说什么已是于事无补。况且她又是沈雨柔身前的丫鬟,她若是说了那些话。宋渊定然会认为她恶意中伤陈月娥母子。她便一直将这个疑惑埋在心里,要不是宋琬跑来问,赵妈妈或许都不会再提起。
宋琬听赵妈妈这样说,更是坚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如今就要看青茵的了,看看她到底能不能说动紫鸢出来作证。她要让陈月娥彻底死了心。
也要宋渊看看,他到底娶了一个怎样的姨娘。
宋琬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风荷院’,懒怠的坐在临窗大炕上。红玉侍立在一旁,似乎有点出神。
宋琬喊了几声,红玉才回过来神。宋琬敛了敛眸子,和红玉道,“我看你这两日魂不守舍的,是不是休息不好?你先回耳房歇会吧,让喜儿进来伺候我。”
红玉低着头福了福身子,打着软帘出去了。宋琬看到喜儿进来,招了喜儿走到她身前。宋琬贴在喜儿耳旁道,“你今儿时刻盯着红玉,我看她今日很是不对劲。”
喜儿应了一声,便领命出去了。
宋琬有些头痛,脱了鞋上了罗汉床,她枕着玉枕眯了一会,就听到有人进来了。宋琬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是明月,才‘唔’了一声,又继续翻身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是半下午了。明月和双雨坐在脚踏上做针黹,听到声响。明月才放下手中的绣花小绷,唤了外面的小丫鬟打水进来。
宋琬看到小炕几上多了一瓶粉花蓝底的玲珑小盒,她拔开盒盖嗅了嗅。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明月在一旁笑道,“小姐,这是洗墨送过来的。说是消疤痕的,很好用。”
洗墨?那就是说这药膏是孟阶送给她的。宋琬蹙了蹙眉头,让明月拿了妆镜过来。她拨开刘海,用食指沾了一些药膏涂抹在额角上。沁凉微微散开,很是舒服。
孟阶也看到了她额角的疤痕了吗?宋琬有些想不通,孟阶何时这般惦记着她了。宋琬趴在小炕几上想了许久,才道这个药膏定是孟阶回给她送玉佩的礼物。
要不然作何解,难道是阁老喜欢上她了?
宋琬想到这里脸一红。她觉着身体里的血液都往头上冲,脸蛋热热的。宋琬连忙喝了一口清茶,脸上的红晕才慢慢消下去。
如果阁老真喜欢上了她,那她要不要接受呢?宋琬第一次作了难。如果是别人她定然一口回绝了,可孟阶是阁老啊,两朝元老,又权倾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