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没事的。”天煞一脸云淡风轻的笑,好像是真的安然无恙。
“解药!”他将手中长剑更近一寸,对着阁主冷冷地命令道。
“解药我可以给你,但是还是那句话,解药只能给你,不可能给她。”阁主从怀里摸出一瓶解药,拿在手里,镇定自若。
“她进杀手阁的时候,你答应过我,如果有一天她不愿意再做杀手了,由我代替。如今,我已经与你签下了死契,难道你要反悔吗?”
阁主摇摇头:“我没有反悔。她背叛了杀手阁,而你以命易命之后,我也没有派人追杀她,如今我取她性命,是我们刚刚接下的任务。买家出三万两银子,要她首级。”
“三万两?”身后的官洛嗟叹:“媳妇儿,你的命原来这么值钱。”
“闭嘴!”诺雅一声冷叱,打断了他的话。
“我现在要你履行你对我的承诺,先给我解药!”
阁主并不动作,也不惊慌,只淡然问道:“天煞,你知道她是谁吗?”
“她是谁都没有关系,在我眼里她只是一个人。”
阁主一声冷哼:“她乃是慕容山庄慕容城的女儿,慕容诺!”
身后的剑尖微不可查地动了动。
“她故意接近你只是为了报杀父之仇。”
握剑的手又颤了颤。
“不要以为她进杀手阁是为了救你,她也只是为了我手中的解药而已。”阁主试图离间两人的关系。
手中长剑无比坚定地向前又进一点,已经划破了阁主的皮肤,有些渗凉。
“那又如何?”天煞终于开口,冷声道:“我愿意。”
“你一早就知道她的身份?”阁主有些不可思议。
诺雅也惊愕地抬头,见天煞微微苦笑一声,然后点点头,缓缓吐出两个字:“知道。”
天煞的回答令诺雅难以置信,她摇摇头:“怎么可能?”
“我的眼睛天生可以暗夜视物,那夜虽然你躲在酒窖里,但是我识得你的眼睛。”天煞望着诺雅,柔情从他的眸子里缓缓漾开。
“那,那你,为什么还要收留我?为什么还要教我功夫,教我杀人,还要为我挡箭,对我这样好?”
诺雅的眼睛里瞬间涌起泪意,有些迷蒙。她感到自己的心已经被巨石砸中,不是碎裂,而是血肉模糊。
“因为,这一切全都是我天煞欠下你的。如果没有我,你不会流离失所,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地流浪,不会赌上自己一辈子,加入杀手阁,成为只有仇恨和冷血的杀手,不会天天过这样凄苦的生活,受煎熬与折磨。我为你做的一切,弥补不了你所承受的一分,你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不用内疚。”
天煞喉间溢出的,不仅是对诺雅的愧疚与心疼,更有缠绵不尽的深情与苍凉。
“包括你身上剔骨香的毒,也是我的罪孽,应当由我偿还。”
诺雅多少年来的固执与矛盾在这一刻瞬间土崩瓦解,她再也恨不起。天煞的确是欠慕容家十六条人命,但是他不再欠她慕容诺了。
天煞的剑尖刺进阁主的皮肉里,鲜血顺着剑淌下来,剑上依旧光亮如初,不留一丝血迹。
“我再说最后一遍,把解药给我!”
☆、第五十九章 浮生所欠止一死
阁主抬起手,将手里的解药向后递过去,天煞伸手去接,就在这个时候,阁主动了,他另一只藏在袖子里的手向着身后伸过去,一把钳制住了天煞手里的宝剑,反手一拧,身子像泥鳅一样从天煞的剑下逃了出来。随即又是雷霆一掌,打在天煞的胸前。
天煞手下扑了一个空,身手迟缓,中了他一掌,口中发出一声闷哼,连退数步,捂住心口,紧蹙了眉头。
“你的伤还没有好,就到我这里逞强。”阁主冷哼一声道:“为了她你竟然挣脱了锁骨链,简直就是不要命了。”
锁骨链?阁主为了关押他,竟然对他残忍地用了锁骨链?诺雅的心被狠狠地揪起,暂且不说锁骨被锁住要经受多少的苦楚,天煞他强行挣脱,双臂几乎就是废了,以后很可能会武功尽失!
“阿鼎!”诺雅只觉瞬间泪如雨下,扑过去,搀扶住他,心如刀绞,哽咽着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天煞抬起手帮她拭去脸上的眼泪,努力扯扯嘴角:“你恢复记忆了?”
诺雅狠命地点头:“阿鼎,对不起,我又害了你一次。”
“阿鼎从来都不会生诺儿的气,所以,不用说对不起。”天煞轻咳两声,脸上汗珠滚滚而下,连唇都变得苍白起来:“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失信了,解药没能给你拿到。”
“好一对同命鸳鸯,既然这样情深意切,那么,我就成全了你们,让你们生不同衾死同穴,死在一起。”阁主得意地狞笑一声,抽出腰间兵刃,决定亲自动手,一血适才的耻辱:“从今天开始,天煞地绝将会只是一个传说,勇士们,杀了他俩,荣誉就是你们的了。”
众杀手听到命令,立即悍不畏死地蜂拥而上,诺雅知道敌我悬殊,尤其是现在天煞负伤,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就算是车轮战,拖也要拖个半死。决定兵行险招,先发制人,趁着杀手还未将三人包围,一抖手中长剑,就向着阁主扑过去。
阁主冷哼一声:“不自量力。”
而天煞与官洛应对众杀手的蜂拥而至,自然就有些吃力,险象环生,官洛更是大惊小怪,围着诺雅和阁主上蹿下跳,运用轻功逃避着众杀手的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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