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应该怎么办?她思来想去,不得其解。
迷茫的时候,她专程回了一趟尚书府,向着自己娘亲旁敲侧击地询问她的看法。秦夫人作为过来人,以自己宅斗几十年的经验,和自己吃过的盐,给了秦宠儿最为中肯的答案。
她告诉自己的女儿,其实,男人宠谁不重要,花无百日好,月无百日圆,他们总是喜新厌旧,没个定数。相较起这些虚幻难留的东西,名分与权势,才是最实在的。做了百里九的夫人,就像是皇宫里的一国之后,将所有的权势握在自己手里,所有的小妾也罢,通房也好,侧夫人也算在内,见了自己都要恭敬地行礼,垂首问安,揉圆捏扁,还不是自己一句话的事儿?
使些手段,将一群贱蹄子掌握在手心里,拨过来,拨过去,就像和尚手里的念珠,还不是乖乖地听从自己的命令?一个林诺雅如何,就算是十个八个,以后还不是要跪在自己脚底下?看自己脸色?
末了,秦夫人语重心长地道:“你看那安若兮极少与你们正面交锋,除了背后使些阴暗手段,在老夫人跟前表现得多大度贤惠,她就是明白这个道理,冲着大夫人的位子去的。宠儿,眼光放长远一些,小事莫斤斤计较了。”
☆、第三章 墨猴
听闻秦宠儿得了一只墨猴,如拳头大小,通体金黄,双目烁烁,可于笔筒中盘曲而睡。善于磨墨,递纸,灵巧勤快而又滑稽。秦宠儿视若珍宝,专门请了有经验的训猴人前来训导。
那猴子原本就沾了添喜郎气,可通灵,经训导后更是讨巧。秦宠儿经常将它拢在袖口里,或者让它盘曲在自己手指之上,在府里走动,婢女婆子们忍不住好奇,取花生黄豆一类吃食喂它。
那墨猴丝毫不惧生,沿着婢子们曳地的裙裾向上,攀爬到她们的衣襟里,或者袖口中,自顾翻找取食,惹得婢子们“咯咯”娇笑,羞个大红脸。
秦宠儿难得的好脾气,跟婢子们一起逗弄它,撺掇着墨猴去往婢子们衣襟里钻,偷取她们怀里或者袖中的胭脂盒子和香粉瓶一类小物件,献宝一样交给自己,婢子们都取笑它是一只fēng_liú的色猴。
诺雅听闻以前也有文臣喜欢养这种猴子,拢在袖子里,上朝时若是觉得喉咙干痒,就偷偷地咳一声,吐在袖口,那墨猴就接了吞吃下去。原本诺雅觉得是个极可怜的物件,没想到竟然这样会讨巧卖乖,心里也觉得稀罕。
三月三,上巳节,太子妃宴请了许多家眷到太子府赏花。秦宠儿与安若兮都接到请柬去了,诺雅寻个借口留在府里,既然已经撕破了脸,就不愿意去虚与委蛇,再惹出什么是非。
秦宠儿对于太子府,那是轻车熟路,她与太子妃年纪相仿,在闺中时常来常往,感情也是极好的。所以早早地到了太子府,就径直去了太子妃的院子说话。
太子妃还在梳洗装扮,因为李茗祖新丧的关系,服饰上不能太招摇,所以在发髻上下了功夫,绾了一个极繁琐的牡丹髻,只点缀两只步摇,一副赤金头面,看起来也雍容华贵,所以耽搁了一些时间。她见秦宠儿这样早就过来了,也不起身,只抬手示意让她自己随意坐。
秦宠儿将太子妃的屋子四下打量一圈,满是艳羡:“今日这屋子里用的什么熏香,极是清雅,一点也不腻?”
太子妃头也不回:“太子爷托人专程从江苏带过来的贡香,给皇后娘娘用的,分了一丁点给我。你的鼻子倒是越发的尖了。”
“我就说怎么这样好闻。这些日子老是闻那些苦药汤子的味道,鼻子都麻了,好不容易有个提神的香气。”秦宠儿把玩着太子妃桌上的一副脚铃,晃得“叮铃”响。
太子妃扶扶发髻上的步摇,随口问道:“怎么了?身子哪里不舒服?”
秦宠儿摇摇头:“我能吃能睡好的很,是那个被九爷捧在手心里的人。”
太子妃惊愕地回过身来:“林诺雅?”
“可不就是,偷偷摸摸的,我听说还挺严重。我只巴不得她早一天死了的好。”
太子妃挥手示意丫头婆子们下去,小声嗔怪道:“你看你,这样大的一个人了,怎么说话还是口无遮拦的,这样的话能当着别人的面就这样直白地说出来么?”
秦宠儿见屋子里就剩了自己和太子妃,方才神秘兮兮地道:“表姐,我偷听九爷他们说话,好像那林诺雅是中了什么毒!”
“中毒?”太子妃左右扫望一眼:“什么毒?”
“好像九爷他们也不知道,林诺雅那个女人不是失忆了吗?所以那毒究竟是怎么来的,自己都莫名其妙。现在九爷急得跟那热锅蚂蚁似的,每天老汤头都在鼓捣药方子,给那女人解毒。还有,你难道没有听说吗,二皇子也找了好几个大夫过去,听说都一筹莫展,还被九爷气怒地赶了出来。”
太子妃霎时间来了兴趣:“上次在大理寺,那林诺雅好端端地就晕倒了,听说小九跟老二差点就当场打起来,我还以为她是身子不好,受不得大理寺的苦处呢。”
秦宠儿将那副脚铃丢在桌子上,方才撇撇嘴,极其不屑地道:“这就叫苍天有眼,我如今天天就上香念佛,巴不得她早日毒发了事,就怕那老汤头果真鼓捣出解药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太子妃得意地掩着嘴笑:“你就放心好了,那毒岂是人人都能解的?她能多活这些时日,已经是福大命大。”
秦宠儿立即来了精神,一把捉住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