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宜华在周氏怀里撒过娇,又粉面含羞的推开周氏,好好坐直了身子,故意看着许颜华笑道。
好人坏人都是许宜华来当的,许颜华最烦她的也是这一点,得了便宜还非要卖乖。
低头缀了一口清茶,许颜华此时真的什么都笑不出来了。
“哪能呢,颜姐儿也得承宜姐儿的情!若不是你姐姐大度,舍了自己的院子愿意和你换,她哪能用得着这般?”
周氏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此时她疼许宜华,便顾念不到许颜华了,一时心直口快的说道。
“回太太的话,我倒是想承宜姐姐的情儿呢,只是这换院子不是爹爹说的吗?我之前在宜姐姐的院子里可是住了快半个月呢,既不见宜姐姐真的要和我换,也不见太太觉得我委屈了,要去给我定紫衫木家具。”
温情的面纱再也维持不住,一瞬间被撕开,许颜华笑的冷淡,话语里也带着几丝锐利。
许颜华说完后,周氏和许宜华一时之间都尴尬起来,周氏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
其实如非必要,许颜华也不想闹得这么不好看,她难道不愿意和周氏打好关系,非要便宜了别人吗?
只是有的时候,真的就忍不了这一口气,要靠装乖卖巧,百般忍耐才能得来的感情,她真的堵得慌。
因为许颜华没有顺着周氏的话往下接,导致接下来气氛也冷淡下来,周氏也不太有心情继续挑东西了,最后绷着脸,又看着册子给许宜华加了几个古董,并一个纱桌屏,还有个墨烟冻石鼎。
还给了许颜华一个斗彩三秋纹杯,另两件珍玉石玩,就让人收了册子,把东西送到两个姑娘的院子里去。
“我再另外给你们几匹缎子,闲暇时你们好做个针线玩罢。”
周氏想了想,又各自给了许颜华和许宜华两人几匹缎子,这才打发两人各自回去歇着。
许颜华和许宜华笑着行礼告退,在周氏的院门口,许颜华挽着许宜华的胳膊,笑言,“我也是才知道,养娘竟把宜姐姐之前的库房留下了,只当是院子里原就有的东西。不过宜姐姐一向比我大度懂事,想来也不会怪我的吧?”
许宜华僵了一下,嘴里到底吐不出别的话,只能勉强的笑了一下,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真的不怪她。
“姐姐不怪我,那我就放心了,这个事上,我是真的承姐姐的情的,姐姐为了我可是受了大委屈呢。”
许颜华不刺她几句到底忍不住,临走前还要捎上句话,说完后也不再看许宜华是和脸色,只是带着冰心玉壶扬长而去。
“姑娘,你瞧她的样子!真是商户家出来的人,没见过世面,小家子气的很,自私重利,天天就盯着您这边的东西不放了,恨不得什么都要和您攀比。”
许宜华身边的司琴也跟着气的浑身直发抖,当时张养娘非拉着不许她让人般库房,为了这事儿她气的脸红脖子粗的,若不是怕给姑娘丢脸,非要闹那个老虔婆一通没脸不可。
因为张养娘的关系,司琴对于许颜华的印象也极其恶劣,有其奴就有其主,果不其然吧,做主子的也不是什么好的,就知道欺负她们姑娘。
许宜华深吸一口气,方才刚去周氏那儿时,她还以为周氏也终是被许颜华抢了去,再也不会疼自己了呢,现在看到她们又成了那般关系冷淡,好歹也松了一口气。
至于方才许颜华的挑衅,许宜华也只得咬牙忍了,殊不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许颜华身份压得过自己,可是女子最重要的却是将来嫁人后才能定终身,以后怎么样还真的两说呢。
这样想着,许宜华这才心绪平静下来,带着丫鬟也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在屋里,周氏也正不痛快呢,想想颜姐儿那边落她的脸,就气得要命,歪在内室的炕上,翻来覆去的不舒服。
“夫人,您何必非要在大姑娘面前表现的那么直接呢。大姑娘到底才是您的亲骨肉,您对宜姑娘那么关爱,可不就让大姑娘心里不痛快吗?”
赵嬷嬷是周氏身边积年的老嬷嬷了,平日深得周氏的信重,一边帮周氏拍着后背顺气,一边苦口婆心的劝着。
“我怎么了?便是我念着之前的情谊对宜姐儿好些,可也没亏着她啊,可你瞧瞧她今儿那张嘴恨不得把我和宜姐儿吞吃了,怕是阖府的好东西都得给了她才能满足!”
周氏心里正和许颜华别着劲儿,并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
赵嬷嬷在心里摇摇头,就周氏之前的做派,大姑娘能平心顺气不抱怨才怪呢。
“大姑娘本就不在您身边长大,这才回来呢,她小人家在偌大的侯府里没个人关照怕是也心里难安呢。您之前对她也太冷淡了些,亲生的女儿不去疼她,宜姑娘再好也到底是外人啊。不患寡而患不均,就是您偏爱宜姑娘,所以大姑娘和宜姑娘关系才处的尴尬。”
虽然抱错孩子这件事发生之前,赵嬷嬷也是心里十分疼爱许宜华,但是她终究是周氏的陪嫁大丫鬟,心里更在意的人是周氏,因为许颜华是周氏的嫡亲女儿,所以赵嬷嬷也忍不住为许颜华说上两句话。
“哼,我知道你们都这么想,只觉得颜姐儿是我的亲生女儿,就要把宜姐儿抛到脑后去。可是我却不是那么薄情的人,只认血缘关系,在我心里宜姐儿和我的亲生女儿也没有两样。我从小最疼她,抱着她看着她,爱护的和眼珠子一般长大的女儿,现在又让我不去疼她,我是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