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慌失措的往后退去,直到扑通一声摔下床,后脑勺狠狠的磕在床头柜上。
彭于文趴在地上哀嚎了好一会儿,等他回过神来,手脚终于不发软了,他哆嗦着手,爬上床,这才看清楚徐梅的样子。
她瞳仁爆出,眼睑上面泛着血迹,嘴唇发紫,脖子上一道明晃晃的掐痕,分明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他下意识的夹紧双腿,裤裆湿了。
徐梅是在他掐她之前就死了,意识到这一点,彭于文手忙脚乱的摸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警察来了,封锁了现场。彭于文家里并没有特意安装摄像头,警察调取了别墅区的监控录像,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物。
忙碌了一天,案子没有任何进展,只得出了徐梅是被掐死的结论。
好在警察在徐梅脖子上发现了另一道颜色更深,手掌面积更小的掐痕,从而洗脱了彭于文的嫌疑。
彭于文心里莫名瘆得慌,家里的别墅他是不敢住了,从警察局出来,他直接带着老娘和不满两岁的儿子住进了别墅区附近的酒店里。
结果当天晚上就又出事了。
这一天下来,彭于文虽然心力交瘁,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因为他知道昨天晚上,徐梅之所以掐住他的手是在向他求救,可他当时却因为喝醉了直接睡了过去。
徐梅的死他难辞其咎。
是他对不住徐梅。
就在他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的时候,天花板上的日光灯突然熄灭了。
怎么回事?
他心里一个咯噔,想要去触碰床头的开关,却发现自己浑身乏力,手都抬不起来。
就在这一刻,房间里的温度骤然降到了冰点。
这会儿他没醉酒,脑袋清醒的很,他僵着舌头,一阵阴风扑面而来,眼前的空气蓦地一阵扭曲。
他瞪大了眼,一道漆黑的人影凭空出现,跨坐在他身上,他却感受不到哪怕半分重量。
彭于文瞳孔放大,他嘶声喊道:“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话音刚落,两只手缓缓的向他伸过来,环上他的脖子,骤然缩紧。
他身上的人影也慢慢的靠了过来,彭于文也终于看清了它的真实面目。
这是一个七八十来岁的老头,一张绛紫色的脸粗糙得像一张老松树皮,两只眼睛黯然无神,手臂上爬满了一条条蚯蚓似的血管,他呐呐的喊着:“一个一个来,你们彭家谁也别想跑。”
说着,双手骤然收紧。
“不……”彭于文想要挣扎,奈何全身上下提不起半分力气,他抓着床单,静静的感受着生命的流失。
他总算是知道徐梅是怎么死的了。
就在他即将绝望的时候,挂在他脖子上的玉佩突然间迸发出一道亮光。
一声尖锐刺耳的惨叫声传来,彭于文眼前一花,只觉得脖颈处一松,随即昏死了过去。
彭于文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他。
他瞪眼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原来是在做梦啊。
“砰砰砰——于文啊,你在里面吗?”
听见彭母的声音,彭于文当即应了一声:“在呢。”
彭于文没有意识到自己声音沙哑的厉害,他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打开房门。
看见彭于文,彭母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她忍不住的埋怨:“我敲门敲了好久了,你怎么现在才开门,我差点就报警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抱着小孙子往房间里走去:“我心里实在是不踏实,我总觉得梅子的死不简单,不像是人干的……”
她坐到床上,回头看彭于文,突然咦了一声:“你的脖子是怎么回事?”
“什么?”彭于文伸手去摸脖子,一股钻心的疼痛从指间窜上大脑皮层。
他面色一白,全身的筋骨都在搐动,突然转身向浴室跑去,一脚踹开浴室的小门,往镜子前一站。
脖子上一片紫黑,手指印指骨分明,和徐梅脖子上的一模一样。
他手忙脚乱的扯出脖子上挂着的昌河道长送给他的玉佩,绳子下面空荡荡的。他伸手往胸前摸了一把,一手的灰白色玉屑。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煞白,额头沁出豆大的冷汗,浑身上下都结起了鸡皮疙瘩。
惊惧之中,他想到了昌河道长。
……
回忆到这里终止,彭于文心有余悸,身体的每一部分都在颤抖,他哆嗦着嘴:“我记得,那老头子说了我们彭家谁也别想跑,他这是想要害死我全家啊,少师,少师,你一定要救救我,一定要救救我,我给你磕头了。”
说着,两腿一弯就要给邵云去跪下。
邵云去瞥了他一眼:“行了,我既然答应过昌河道长,就绝不会食言。”
听他说起昌河道长,彭于文又想起自己方才骂昌河道长被他听见的事,当下讪讪一笑,弯着腿站也不是,跪也不是。
邵云去放下手中的茶盏,站起身来,“走吧!”
彭于文下意识的问道:“去哪儿?”
“去你家看看。”
普济寺离着彭于文家并不算远,不过四十来分钟的路程。
彭于文掏出钥匙打开别墅大门:“我和妻子居住的房间已经被警察封锁了,不让闲杂人等出入。”
“没事。”邵云去跟在他身后进入别墅,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死气,他问道:“我能四处看看吗?”
“可以的。”彭于文连声答应。
邵云去顺着这股死气拐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