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专门让人设计的,喜欢吗?”
梅衫衫唇角高高扬起,点点头,“给我戴上?”
光线不足,卫修怕弄疼她,摸索了好一会儿才戴好。
正遗憾天黑看不清全貌,手又被她拉了拉,“待会儿天亮了再好好儿看。我们走吧,我怕晚了来不及。”
卫修挑眉,“所以你果然是有蓄谋的。”
“那你敢来吗?”梅衫衫挑衅,嗓音中带着浓浓的笑意,“说不定姐姐会把你卖掉哦!”
“我倒要看看,谁买得起我!”
卫修作不屑状,与她十指紧扣着,跟随着她的方向。
“嗯……山里的老妖婆?专抓小鲜肉做青春不老汤……哎呀,不要……哈哈,不要挠我痒……”
“还卖不卖?嗯?”
“不卖了不卖了,我可舍不得……啊!”
脚下绊到树枝,险些摔倒,被卫修眼疾手快地捞住,抱在怀里,顺势狠狠地亲了她一口。
黎明前的时分是最黑暗的,不仅只是比喻。
空气中散发着泥土青草与花香混合的味道,手电筒只能照亮前方一小片,余下的世界仍隐藏在黑暗中,树丛枝丫影子摇曳,仿佛张牙舞爪的精怪,小径交错,如恐怖故事中的黑暗森林一般,有些渗人。
相牵着的手温暖坚定,仿佛能驱散恐惧。然而好奇心却是越来越浓了。
这是要去哪儿?
“——啊,找到了!”
行至一片灌木丛前,梅衫衫倏而顿住脚步,拍了拍胸口,“还以为找不到,要丢脸了呢!”
“……我看你走得挺自信的。”
“架势要摆足嘛!”
梅衫衫拨开灌木丛,卫修连忙揽住她,护着她以免被树枝划到。
灌木丛后面,在角落里不起眼的位置,有一道废弃的石阶,夹缝中生满了野草,十分凄凉。
“就是这里,我无意中发现的,可以从这儿上去。”
梅衫衫晃了晃卫修的手,得意道,“怎么样?我也有九又四分之三月台哦。”
卫修照了照台阶的状况,走到她前面,背对着她,半蹲下来,“上来,我背你。”
下意识的拒绝到了嘴边,梅衫衫又觉得跟他不该如此客气,索性大大方方地搂住他的脖子,接过手机,“那我给你照亮。”
隔着薄薄的布料,两团温热的绵软抵在背上,卫修有一瞬的心猿意马,旋即强迫自己收敛心神。
“好沉,”他直起身,作势掂了掂,耳垂立刻被咬了一口。他轻笑,“这可是全世界的重量。”
扑嗵。
心脏被击中,好像是熟悉的先心病发作时心动不规律的感觉,但却没有那种如附骨之疽般的绞痛,反而是甜甜的,软软的。
她给他揉了揉耳垂上刚被咬过的地方。
台阶陡峭,石头又碎裂得奇形怪状,得仔细下脚的地方。若只是卫修自己,可能三两下就跑上去了,可背上多了一个她,他变得小心翼翼,步步稳妥。
好不容易抢到手的宝贝,一点点的磕着碰着都不能有。
这段台阶不算长,很快到了顶上,豁然开朗。
上方是一块平地,处于半山腰上,不算宽阔,位置却得天独厚,正对着滔滔江面。
“看,那边!”梅衫衫拍拍他的背,示意他放自己下来,又兴奋地指着前方,“时间正好,刚好赶上!”
水天一线处,显出一抹红纹,像是笼罩世间的黑暗被撕出了一条裂痕,从裂痕中透出耀眼夺目的光。
仿佛被这一抹光唤醒,万籁惧寂之中,突然响起一声鸟啼,划破了寂静。紧接着,更多的鸟儿开始应声。
梅衫衫轻笑,“听,早起的鸟儿。”
卫修佯瞪她一眼。
空气有些阴凉,他怕她受凉,展臂将她整个搂在胸前,脸贴着她的面颊,一起静静等待。
破晓时分,天边红色越积越浓,极富层次感的云彩与水平线一道,被染成一片绚丽的红霞。
旭日缓缓攀升,渐渐脱离江面,橙金色的万道霞光像是被画笔浓墨重彩涂抹而成,彻底驱走了夜的黑暗,为世间呈现出一幅崭新光明的画作。
从这个角度,丝毫不见a城鳞次栉比的高楼,入目只有粼粼江水之上的日出盛景,波澜壮阔,美得轰轰烈烈,带给人新生的希望。
一缕晨光洒在梅衫衫的耳畔,耳环的钻石折射出七彩璀璨的光,仿佛天使张开羽翼,衬着她白皙无暇的面庞,清灵韵致宛如精灵。
正当此时,她笑着转过脸来,蓝宝石坠子轻晃,灿金旭日映在她的眸中,瞳仁中那抹暗蓝通透粲然,比顶级的蓝宝石更明媚夺目。
“真美……”卫修喃喃。
“对吧?”梅衫衫以为他在说日出,“我上回发现时,就想着,从这里看日出一定美极了。”
她抬起手,“这场日出,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你不要嫌我小气啊,我想了很久,物质上你一定什么都不缺,但这样的美,不是随时随地都能欣赏到的。我想和你一起欣赏。”
见他迟迟不说话,她有些拿不准了,“你要是不满意的话,我回去再好好想想,重新送你一份……卫修?”
她被他紧紧地抱住,大力的仿佛想把她揉进身体里。
只听他在耳旁说:“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满意。”
“……”
“卫修,”梅衫衫的指尖无意识地在他的后背上摩挲,小声道,“你老这样说话,我的心脏可能受不了的。”
“我天天说,你天天听,就能免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