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母问:“符水要喝掉吗?”
黎澄摇头道:“不是所有符水都能喝,这种安神符里面的成分很可能引发过敏的。”黎澄将杯子递给季母,“把这水分成两份,一份就放在季深柏床边,另一份放在你们床头。还有,请季北季先生尽早回来,不要在季云斟家逗留太久。”
听到最后一句话,季母心里咯噔一声——为什么专门点出季云斟家?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说是“不要再外面逗留”吗?潜意思是季云斟家有问题?还是季云斟有问题?季母越想心越沉。
亲弟弟丧事,哥哥却提早回来。这种事情绝对要落人口舌,可是季母想想季南的死状还是给季北打了电话,外面人传闲话就让他们传,自己的性命要紧!
季北接到电话后十分犹豫,走到外面压低声音说:“可是季南走了,弟妹和云斟两个女人家大晚上的守灵会怕……你在家有深柏陪着……”他和季南的父母都是孤儿,头三天彻夜守灵的只有他们两家,现在深柏病得起不来床要人照顾,只有他一个来守灵了,现在他都要走,不合适吧。
季母哽咽道:“那你在云斟家里多待会吧,啊,深柏!你怎么了!”
情绪有所缓和安稳躺在床上的季深柏:“……”虽然无语,但他还是像模像样地抓住季母的手,沙哑无力的声音包含痛楚,“妈……好难受……”
目睹了这一切的黎澄默默剥了颗糖塞进嘴里,季深柏居然是个披着高冷外皮的戏精,真是没想到,季母也很有一手啊,示弱比强逼着季北回来更有用。
季母打完电话迟疑道:“大师,我知道现在问这话太假了,但是弟妹……”
黎澄道:“应该不会出事。”先前死的季恒季南都是季家人,季云斟施法需要的生祭应该就是季家人。
方译已经开始着手调查季云斟是否有逝世的亲人。
季北放心不下季深柏,还是回来了。他这一回来就走不掉了,季深柏身体虚弱,季母照顾季深柏忙得脚打后脑勺,季北默默接手了照顾季深柏的工作,让季母去休息一会儿。
黎澄当晚就住在临时打扫的客房。
季云斟家。
季北走后,张瑛擦擦眼泪苦笑:“真是人情冷暖,你父亲一走,来悼念的人没几个不说,连亲兄弟都不愿意为他守一晚的灵,就剩我们娘俩,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季云斟连忙安慰她:“堂哥不舒服,婶婶一个人照顾不来也正常。以后的日子还有我啊,我永远都陪着妈。”
张瑛拍拍她的手,因丈夫陡然离世的伤痛心情被抚慰了一点,但很快她又开始担忧,“你季恒表弟也是这么死的,你说会不会是有人在报复我们家?现在家里就我们两个,万一那个凶手再来……”
季云斟道:“他敢来我们就报警,爸死得蹊跷,只要我们一报警,警方肯定会高度重视立刻派人手救援的,别担心,不会出事的。”
张瑛被她劝得稍微放下心,点点头。
季云斟轻轻捏着张瑛的肩膀,垂下的眼睛映出一片血红色,她舔了舔嘴唇,目光落在张瑛的脖颈上,流连许久,最后还是强迫自己撕开了视线。
张瑛对她不错,还是拿其他人做祭品吧,实在不行,再拿张瑛开刀。
至于今晚,当然是不会出事的。她的镜子还没做好,最美味的祭品才刚刚上钩,出手太急可能会引起祭品的警觉。
再等等,很快了,到时候,谁都救不了你。季云斟忍不住裂开嘴唇,露出两颗格外尖锐的牙齿。
被季云斟惦记着的黎澄一夜未眠,整个晚上绷紧了神经,唯恐一个疏忽让季云斟溜进来,再杀一个。
一整晚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发生。
黎澄蹲在地上,一爪拍死一只胆大包天的邪祟。凶手并不是接连作案,黎澄也没想着昨晚能抓住凶手。
他在屋子里抓了几个小时的邪祟,天亮前伏在床上小憩,七点多就完全清醒了。
季北已经准备好,再次去季云斟家了,黎澄考虑到白天祭奠的人多,凶手应该不会动手,因此没有阻拦。
直到季南下葬,季家没有再死人。
季南等人送葬回来,黎澄就有强烈的不安感。
今晚,大概会发生点什么。黎澄入夜后就化为原形,守在了客厅。
而等待已久的季云斟在张瑛睡下后,拿起了打磨好的镜子,修长的手指在其上反复抚摸,她将脸贴在冰凉的镜面的上,享受似的舒了口气,“你可得争点气,此事能不能成,可就靠你了。”
镜子表面渐渐扭曲出一个模糊的人脸,表情几番变化,最后定格在一个口眼歪斜的笑容上。
作者有话要说:
2018年的第一天~
开开心心呀~
(????w????)
嘿嘿嘿
第42章 白凝
这是一面青铜镜,背面锈迹斑驳,阴刻浮雕却仍旧鲜明,翻过来镜面映出一张半垂目的绝丽脸庞,季云斟一点点抚摸着镜面,粉色的指甲和白皙的手指压在镜面上,格外妖冶。
季云斟算着时间,抱着青铜镜站起。
今夜无月,楼梯间的小窗只透出暗沉沉的夜色,季云斟推开门,楼梯间的监控顿时全黑,她一路走到季深柏家门前,一手撕开锁好的门。
沙发上的黎澄站起身抖抖毛,蜜金色的眼睛利剑般落在季云斟身上。
“果然是你。”
季云斟微微一笑:“是我啊。”当然是她,杀修士的是她,那些失踪的妖修也都尽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