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她们听到一点响动,轻络从里头走了出来:“老爷夫人用好膳了,你们进来吧。”
两人立马抚着膝头起身,一面还检查了一番衣衫发饰。许久没看到老爷了,她们两个不免心里一阵激动。
“老爷!”玉萝玉芕跪下,“夫人。”
“起吧。”云鹤捏着茶盏吹了吹,“以后你们都归夫人来管束,夫人自小在大司农夫人膝下,规矩是学得再好不过的了。”
“是,老爷……”玉萝玉芕的声音一个赛一个娇怜,目光黏着不放。
“轻络,两位姐姐的女容女言还没有习过?”芊影姿态端庄,言语温婉,没有半点鄙视,也没有半点热络。
玉萝玉芕立马脸上发白,她们禁足之后一直在学这个,可背下来不代表会照做,如今被夫人在老爷面前挑明,不禁哀哀戚戚起来。
“还……没习完。”轻络道。
“没关系,”芊影一笑,“以后把此事交给我奶嬷嬷吧。”
“是,夫人!”轻络福身。
“有夫人在,我便放心了。”云鹤道。
“老爷尽管安心,妾身定会安排妥善。”芊影道。
云鹤点头,又与她说了两句才回书房。不管粮仓失火的后续,也不管内宅的那两个麻烦,他还有正事要做。降税一事已在朝颁布,他要将各地的情况一点点记录,以便写之后的改税方案。
第9章 第9章
比起云鹤这边的悠闲,宫里自转粮仓库失火开始,便是人仰马翻,好不热闹。冝佷和当时在场的仆奴护卫通通被带进宫里,罗那皇帝听到仓房全毁,米粮全无,气得直发抖。
冝奉安抚住皇帝,一一审问了一遍,得到的答案皆是不知状况。他不禁疑惑:“总不能火自己起来的吧?”
“天干物燥……”冝佷道。
“你家里怎么没烧起来?”冝奉道。
我不就住在你府里吗?冝佷诡异地看向冝奉,哪会有人巴着自己府里失火的!
“会不会有内鬼?”罗那皇帝道,眼睛从下面跪着的人里一一扫过。
“臣/奴不敢!”众人俯首拜下。
“皇上,有内鬼也总不能瞒过所有人去引燃所有的仓房吧?”冝奉想了想道。
“那怎么回事!”皇帝大怒。
“皇上,微臣认为还是得派人好好查探一番,”冝奉道,“痕迹不可能全都销毁个尽的。”这桩事的查探自然是不能动用廷尉,只能靠皇帝手下的暗卫去办了。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就在冝奉以为有什么英明决策出来的时候,他道:“查探的事情不用惊动其他,朕会派人去查。现下粮没了,便再从库里转出来吧。”
冝佷差点仰倒:“皇上,马上要打仗了……”
冝奉朝冝佷剐了一眼,对皇帝道:“皇上放心,微臣一定办理妥当。”
皇帝这才满意,眼睛在冝佷身上停留了半刻,今日好似颇为狼狈,勾不起半点兴致。他便摆手:“下去,都下去吧。”
冝奉将皇帝的厌弃看在眼里,顿时便对冝佷很是失望。他出宫后上了马车,打算好好将昨晚发生的事理一遍。
“伯父,”冝佷着急问道,“皇上的意思是补一次转入的粮,还是仓房里消失的粮都补出来?”
“全补出来。”冝奉道。
“可是,库里的粮那么一转就剩不下来多少了!”冝佷道。
“你不是都说了吗?”冝奉睁开眼,不耐烦道,“马上要打仗了!”
“嗯……怎么?”冝佷皱眉,就因为要开战才缺粮!
“有这个由头,再征收一道粮!”冝奉往旁边侧了侧身子,一点都不想看到他。
“今年本就加了田税了,还要再征粮,这百姓……”冝佷为难。
冝奉索性又闭上眼睛,不再睬他。昨夜开始便透着蹊跷,先是在赫筠书房里看到一个黑衣人,然后被打晕了扔在外面灌木丛里。醒来之后便得知转粮仓房失火一事,且在场人无一知道当时的情况。他回过来想的时候不禁纳闷,赫筠说是树影,可他能肯定,他进了书房之后看到那个黑衣人的,他那时候还不至于喝醉。究竟是谁呢?赫筠的书房里究竟有什么让人惦记的?
“伯父……”冝佷轻轻唤了一声。
冝奉怒睁两眼。
“侄儿想了很久,若是要征粮的话,除去皇上要的粮,如何平帐?”冝佷苦恼。
冝奉直摇头:“很久是多久?”难不成他闭眼那一会儿的工夫就是很久?
“就方才……”冝佷皱眉,他的重点在平帐之上,想了很久这种话只是套话,不是吗?
“以你这等脑子,我觉得你还得想一想。”冝奉无奈道,“这么简单的问题,竟然还要问我。”说着,他又摇了摇头。
冝佷有些沮丧,如此一说他便肯定了自己不是当官的料。为甚这些个书上从来没提到过呢?他甚至有过想要请教一下赫筠的想法,可想到此事在当朝就只有他和冝奉知晓,便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总不能问,贪墨的账如何抹平?
云鹤是在带冝芊影归宁的第二日才恢复上朝的,不少同僚与他道贺,他都一一谢过。朝议的时候,他本以为有会有人关注到京郊粮仓起火的事,哪知无人提及,连皇帝都没有提过一句。朝上说的都是有关莫桑和樊厦打仗的事,从皇帝的关注度可以看出,他是很想插上一脚的。
“冝爱卿,你负责征粮一事,务必在开战之前筹齐粮食。”皇帝道。
“是。”冝奉拜。
“齐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