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睡下去,夜里定不好受,明早起来精神也不会好。”轻络道,“得泡一个澡,这样身子才会暖一点。”说完之后,她意有所指地看着跃。
跃一指自己:“我?”
轻络点头:“劳烦您了!”跃是男的,照顾昏睡的云鹤沐浴还算合适,总不能让她一个女子来伺候。虽说他们暗人若是遇上不得已的事情,是不会顾及男女之防,可现下并没有到不得已的时候。
跃想起在冰场被小狼狗追着撞,便是身上一寒。握一下手便是这等后果,若是让齐骛知道他伺候云鹤沐浴,还不知会有什么后果呢!不过,云鹤既然不愿让齐骛知道这一些,只有由他来伺候了。跃摇头直叹。
齐骛在屋里听了许久,都没听到隔壁什么动静。他总觉得有些不放心,在屋里转了两圈之后,还是决定悄悄潜过去看一眼。齐骛在窗口听了一下动静,悄悄掀开窗,一眼便对上轻络的眼睛。
轻络苦苦一皱眉,这么巧!她神色莫名地看了一眼里间,心里不住扶额。
齐骛看着轻络的表情就知道有蹊跷,他什么都不问,轻身跃去里间门口,小心看去,却是发现不对。
齐骛出现里间门口的时候,跃才觉察到,立马一松手以示清白。脱手的云鹤瞬间倒下,齐骛一个闪身轻轻托住了他。
既然都发现了,跃也没有必要替云鹤瞒着了。他轻道:“大人现下没有知觉。”
齐骛瞪他,抱着只着里衣的云鹤。
跃无奈摊手:“你先给他沐浴吧,待会儿再说。”说完,他也不多看,转身走出去,与轻络大眼对小眼。
齐骛手下的触觉冰凉,凉让他心惊胆战。他抚了抚云鹤的脸颊,都没得到一点反应。他想起轻络的镇定,和岳酒商的言语,便给云鹤除了最后的衣衫,将他放进浴桶里。烟气缭绕下,云鹤靠着浴桶,仿若睡着了一般。齐骛看了他一眼,随后走了出去。
“大人是怎么回事?”齐骛问轻络,“是不是……那毒?”
轻络知道瞒不住了,便点头:“这毒用了解毒丸之后不会致命,只是……会周身寒冷,体力孱弱,仿若冬蛰。”
齐骛想起之前云鹤在夜里的反应,皱眉道:“所以,夜里……会很怕冷,有些动静都醒不过来?”
轻络点头:“大人不想让你知道的,你……就当不知道。”
齐骛沉了沉眉,立马看向缩在一边的岳酒商,问轻络:“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跃苦恼万分。一个酒商如何在罗那大司农屋里,还在给大司农宽衣,这个要怎么解释?他看向轻络,悍支只负责直截了当地诛杀,可没有巧舌如簧的本事!
轻络本就是不合格的谍支暗人,因此只能辅助云鹤,还不能独当一面,面对这样的变故,她也不知怎么办。她头疼的还有一件事,等云鹤知道了他想瞒住的事没瞒住,该如何是好?
只这么一眼,齐骛便觉察出一些苗头。看来,这位酒商不仅与赫大人有几分交情,还与这位轻络姐姐也是有些渊源的。虽说这里头有蹊跷,可齐骛直觉他们对赫大人没有不好的心思。轻络对赫大人的关心,酒商的简单直白,他都看在眼里。
齐骛对跃道:“我想一晚上你能想出点解释了。”
跃松了一口气,可还是没有感觉到几分轻松。
“大人……”轻络朝里头看了一眼,关切了一句。
“泡在热水里。”齐骛道,“我今日过来的事,不要告知大人。”
轻络闻言连连点头,齐骛装傻,云鹤也不会知晓,这事就算过去了,她乐得如此。但以防生出事端,还是道:“这位跃……酒商没有恶意的。”
“看出来了。”齐骛定定看了跃一眼,随后问轻络,“轻络姐姐,大人这种状况有没有其他法子来解?”
轻络摇头:“没有。不过,也是因为若弥太冷,到罗那便好了,你不要担心。”
齐骛皱眉沉思了一下,犹豫似的看了一眼跃,再看轻络:“你……真的没有侍过寝?”
“真的。”轻络无奈道。
跃看着齐骛,眼里带着几分戏谑,却似对轻络的言语没有怀疑。
“那好,”齐骛绷着脸道,“夜里……我来看着大人,明日我会早点离开,不会让大人发现的。”顿了一下又接着道,“毕竟,我是男的,比你方便多了。”
轻络听着他不自在的言辞,只憋着笑意点头。如此,轻络和跃将屋子留给齐骛,悄悄离开。
齐骛回到里间,将云鹤从水里捞出来,替他擦拭着身上的水。泡过热水澡之后,云鹤的身子没那么冰了,齐骛总算能稍稍松一口气。
“我是不喜欢你说我小,”齐骛让云鹤靠在自己胸前,给他擦拭着背上的水,一面轻轻道,“可我从没真正生过你的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怎么能这么不顾及自己?”
拨过发丝,齐骛微微下视,米色棉帕抚过他白皙的肩背,精致的蝴蝶骨张开一道美丽的弧线,仿若含蓄而纤婉的羽翼。齐骛立马转开视线,匆匆将寝衣给他穿上。他抱起云鹤往外间走,一面却是想起承圣节看过的各种后背,从没看见过哪个男人的后背会漂亮至此。
齐骛将云鹤放进被窝里,头朝着外面,墨发便沿着床沿撒下。他挪来了炭盆,一面给他擦拭着头发,一面烘烤干。等头发干了,齐骛刚挪开了一点炭盆,回头便见云鹤又悄悄往被里蜷缩。他蹲在床边看着云鹤,手指抚过他的脸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