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西北回来之后的事情?”齐鸣心中有了猜测。
明晟点头。
齐鸣面有愧疚:“连累了他,可有找出真凶?”
“无迹可寻。”明晟道,“你也别想多,八皇子追去西北是他自己的意愿,且宫中本就防不胜防,他这样不管不顾的性子也须得好好磨一磨。”
“他练武是想回忆起一些东西?”齐鸣想了想问。
“也许。”明晟道,“我猜测也有想要自保的原因。可那些人唯恐他想起点什么,就下手了。”
“皇帝没个说法?”齐鸣道。
明晟一笑:“若不是出色到一定程度,皇帝如何会关心。我猜皇帝知道出手的人是谁,也没有要阻止的意思。且现下人没事,更不会多问。查案子只是走一下流程,想来是如上回那般,没有破绽留下。”
齐鸣摇头:“你去探望八皇子的时候,帮我问声好罢。”
明晟点头:“好,不过八皇子现下什么人都不记得,以后有机会你去见见,说不定能想起点什么。毕竟,你可是他最崇拜的人。”
齐鸣无奈:“我连自己夫人都保护不好,哪值得崇拜。”
“齐鸣,”明晟珍重道,“你若就此消沉,皇帝一旦觉得你没有利用价值,整个大司马府的人会有什么下场,你能想象得到吧?”
齐鸣不语。
明晟也不多说,他知道齐鸣会思考的。
齐鸣看着明晟离开的背影,在那儿沉默了良久。他的确是想着退出皇帝的视线,可不管怎么想,总是做不到全身而退。他后院的好几个姨娘都是先皇和现在的皇帝送来的,虽说有细作嫌疑,可孩子总是无辜的。他安排了几个子女,可剩下的当中不乏有身世清白的。他犹豫了。
齐鸣没能犹豫多久,又被皇帝派去东南战场了。因为东南边境处,若弥的驻地军营里每日阵列压至城下,皇帝接了消息生怕他们突然攻打过来,立马派出齐鸣。
云鹤闻言并不会提醒皇帝,若弥的皇帝不是好战之辈。他挑眉看皇帝,消息能送这么快,定是有皇帝身边的暗卫安插在边境。
明晟也觉得若弥不会攻过来,若是有此打算,早在当初可以一举攻下,哪里还会停战。他想着齐鸣出去散散心,或许不会如此沉郁,便也没有阻止皇帝。
于是,齐鸣便出京前往东南边境。如果皇帝重新重用他,他自当会鞠躬尽瘁。明晟说的没错,他若倒下,整个大司马府里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他不能就这么离开,剩下幼子弱女去面对暴戾的皇帝。
到边境,齐鸣在高瞻台上看了两日,发现若弥并没有开战的意思。这一带本是莫桑的驻营,若弥占了以后,肯定要整合新旧阵营。归顺的莫桑兵士要打散了,重新编入若弥阵营,莫桑的兵士也要适应若弥的作战方式,如此才有这般气势恢宏的演练。可笑,皇帝竟把这当成要开战了。他也不闲着,便整合了罗那的兵士在若弥阵营对面,一同练习。
暗卫们诡异地发现,若弥和罗那两厢阵营都在排兵布阵,却并没有交战。于是,他们便传消息给皇帝,齐鸣于若弥阵前排兵布阵,震慑对方不敢前进一步。皇帝悬起的心终于可以放下,连日来总是做着罗那皇城被炸得灰飞烟灭的噩梦,实在是心力憔悴,脑子都快转不动了。
一个月之后,暗卫们发现,若弥依旧是这么布阵演练,罗那东南驻营也是每日在对面操练,丝毫没有剑拔弩张。他们才反应过来,之前是不是弄错了什么。这根本不是要作战,而是寻常的操练。再看齐鸣气定神闲的样子,更是确定。若大战在前,齐鸣还能这么悠闲?想起皇帝狠戾的手段,他们犹豫着没敢将这错误跟皇帝坦白。反正,齐鸣不可能去与皇帝说这事。他们隐在林里,恨恨地看着两厢阵营,操练作甚弄出这么大动静,还直逼罗那,若是离得远远的,他们哪还能误会!
皇帝担忧了几个月之后,发现若弥一次都没有攻打过来,也终于开始有些回神。若弥手里有神秘武器,总不能还怕一个什么都没有的齐鸣吧。他传信给暗卫,问齐鸣的状况。暗卫回道,齐鸣每日都在若弥阵前演练。皇帝闻言,又想起若弥对周边国度都没有行动,才明白若弥无心再有战事。
如此,皇帝开始有心思关注其他事情。皇后与他提了她母家侄子宸勒,正在京都大营任执金乌,很是能干,他便不时去京都大营里转转。他一直不放心齐鸣此人,有心要提些得用的上来,鲁埒是不能担大任了,他得物色更得用的人选。
齐鸣在东南大营一待就是一年,如约回来商议婚事。毕竟,皇帝将五皇女下嫁大司马的消息,朝中都知道,他不能落皇帝的面子,等着皇帝来催他回京准备嫁娶之事。他不知道一年的时间,好多事情都已经不一样了。
“齐将军回来的正好,”皇帝笑道,“朕看了下个月初八是个好日子,准备准备迎娶五公主。”
“是。”齐鸣应。
“若弥军还驻扎在东南边境?”皇帝问。
“是。”齐鸣道,“以前莫桑便有军队驻扎在那一带,若弥接手了自然是要派兵驻扎的。”
“这个,”皇帝道,“若弥军总是个难对付的,东南边境还是离不得人……”他故作沉思了一番,道,“齐将军筹办婚事的这段时间,由宸勒代为掌管东南兵权,即日便出发,务必看守好东南边境。”
齐鸣抬眸看向皇帝,所以,这次是要收他兵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