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灶之后,望宁大街天天都是会,天黑了会还没完全散掉。
三辆车小心翼翼地从几乎摆到马路正中间的摊子间挪动,大约五百米的会,几个人开了十几分钟。
思危和莱莱趴在窗户上看到扎在草架子上的糖葫芦,同时伸出手:“我想吃。”
陈震北和柳凌正准备说不卫生,改天给他们买更好的,柳魁已经乐呵呵地递出去了五块钱。
拐上通往柳家岭的路,道路骤然清爽安静。
思危把车窗完全降下来,趴在窗户上往外看。
小萱指着还能看得到模糊轮廓的山路说:“喏,那就是去咱家哩路,可美吧?”
思危糊糊涂涂地点头:“嗯,可美。”
柳岸也打开了车窗,自己贪婪地往外看,还给小萝卜头介绍:“看见没,前头,那就是凤戏山,那条路走到头,就是咱家了。”
小萝卜头只知道清凉的风让他很舒服,他“哦哦”地吐着泡泡,没有回应爸爸的苦心教导。
离他们的袖珍私家停车场,还有二百来米,他们就看到几个人影在往这边跑,还有小雲和小雷惊喜的大叫:“啊,回来啦回来啦,都回来啦,小叔,柳石咧?莱莱跟思危咧?啊,柳岸哥,你可回来了,俺半后晌开始等您,一下等到这儿。”
柳侠停车,柳岸抱着柳石第一个下车,一群小的也都噗噗通通跳了下去,双方大叫着胜利会师。
小雲和小雷扑到柳岸身边,争着去扒柳石看。
后面的柳钰和柳葳把手电筒的光圈锁定在柳岸的怀里。
柳岸捂着柳石的眼大叫:“四叔,小葳哥,不敢乱照啊,刺着孩儿哩眼了。”
小雲和小雷说:“没事,俺四叔跟小葳哥用哩电池都快乏了,俺拿哩是才换过电池哩,俺都没敢开。”
柳岸松开手,小雲和小雷看着柳石大笑:“啊,柳石,柳岸哥费这么大劲才给你做出来,俺还想着你三头六臂咧,你咋跟俺一样咧?你好歹弄个马王爷三只眼也中啊。”
柳侠从车窗伸出头:“喂,腾开路叫俺先上去,一会儿您再亲热。”
柳葳大笑着把柳石从柳岸怀里给抽走,迅速裹进自己怀里,然后靠在崖壁的边上:“来,叫大哥先看看,看俺孩儿像谁,啊哈哈哈哈,小柳石啊,我咋觉得你跟小叔一模一样咧?”
柳侠都开过去十来米了,又伸出头说柳葳:“看你能咧,你见过我小时候啥样?”
柳葳拍着柳石说:“我没见过,还没听说过吗?小脸小鼻子小眼,不就跟柳石一个样嘛。”
柳侠不忿地继续开车:“我是浓眉大眼。”
……
本来就晚了,还有那么的多东西。
好在就一辆架子车,怎么都装不完,柳魁决定酒这一类沉且易碎的到明天再来取。
他指挥着把最好装的装衣服的大包往车上按,完了再用绳子整个缠几圈,最后,把思危和莱莱往大包中间一塞:“开路。”
柳二狗脖子上的铃铛“叮叮当当”响起,它开始不慌不忙往上爬。
众人跟在架子车的后边,说说笑笑地看着莱莱和思危吃糖葫芦。
陈震北看着思危和柳莱超级兴奋的样子,对柳凌说:“应该带着相机了,把思危和莱莱他们拍下来。”
柳凌说:“以后这样的日子多着呢,下次咱们记着带。”
柳石被柳葳给抢跑了,柳钰又从柳葳那里抢了去,小家伙最喜欢被这么折腾,一声都不哭,谁抢过去他就在谁怀里看热闹。
柳岸清闲了,他和柳侠并肩一起走。
人多,说着话,热热闹闹的,好像没什么感觉,他们就翻过了上窑坡。
过了最陡的那一段,柳二狗的速度明显加快,几个孩子的速度更快。
小萱跟萌萌问柳魁:“大伯,俺老想俺爷爷奶奶,俺跑快点先回去中不中?”
柳魁说:“到关家窑吧孩儿人,这一点还有点陡,不敢跑。”
南边的坡比北坡短好多,又是下坡,很快,他们就到了往弯河拐的那个路口。
山地车就摆放在这里。
几个人迅速分配了几辆山地车,然后,骑车的和步行的一起,跟着架子车后。
陈震北多少年没有骑过自行车了,跟小孩儿似的不停地按铃,萌萌和柳侠也不停地按。
清脆悦耳的铃声把柳石给吸引住了,他在柳钰怀里睁大眼睛,好奇地在几个人之间转动。
柳岸趁柳钰一个不防备,把柳石又给抱了回来,把他刚刚骑着的自行车顺过去靠在柳钰的身上。
柳钰大叫:“哎哎哎,你都抱了俩月了,我才抱孩儿一会儿。”
柳岸把柳石往羽绒服里塞着笑:“他是小叔俺俩哩孩儿,我抱哩多不是天经地义嘛。”
柳钰在把脸别到大家都看不见的地方咧嘴:一个一个咋脸皮都这么厚咧,你跟您小叔,这是啥辈儿份。
转过关家窑的小山崖,几盏暖黄的灯出现在柳侠他们的视野中。
窑洞和瓦房的轮廓在灯光中隐约可见,还有站在矮石墙上的几个身影。
柳凌对陈震北说:“到了。”
陈震北停下自行车,注视着那几点灯火:“嗯,我还记得。”
小萱和小雲、小雷拍拍柳莱和思危,指着让他们看:“看见没孩儿,那儿,有灯那儿,那就是咱家。”
柳魁一直走在架子车旁边,他对两个小家伙说:“孩儿,看见那几个人影儿没?最南边那个是爷爷,爷爷北边那个是奶奶,最高那个是六叔,六叔旁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