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在他们眼里,关凌是弱势的。
连何暖阳也多少这样认为。
但实际上,像创业初期商应容谈生意因为厌恶对方老板,快要谈崩了的时候是关凌私底下谈笑风生劝解著继续谈下去的,商老板要是发火了也是关凌陪著他冷静的,商应容後期在生意场间的不动声色如果有八九分是他本身的能力,那麽至少有一两分是关凌陪著他耗下来的结果。
关凌不从触商应容的逆鳞,他只是顺著商应容的毛让他用最正确的方式把事办妥当,过程从不激烈,甚至从没有吵过架,一旦有争执的预兆,关凌总会敏觉地先把它们扼杀在摇篮里。
顺惯了这麽多年,关凌知道千百种安抚的他的方式。
只是以前像是本能的反应,现在只不过说几句话,就因为违了心,觉得疲惫。
他离开的时候顶多以为商应容没有他会不习惯一段时期,可现在看来,那十年究竟还是过份了。
他可以断得干净,可商应容不是他,不像他,能说断就断。
这个不想回应他的爱的男人,真的被他以前的爱给惯坏了,认为他说的爱真的能认真到他死,都否定了会有变的时候。
可人哪有不变的,他以前说爱他到死说得有多认真,现在的不爱他也就有多认真,他到底其实也是个自私普通的男人,说不要的就真的不要了。
打开冰箱,关凌疲惫地扶著冰箱门看著里面,过了一会,才把食材拿了出来。
清晨六点,佣人已经到了,站在厨房看到他,连忙放下手中的菜篮子说:“关先生,请问要做什麽?让我们来吧……”
“嗯,早上好,不用了,我来,麻烦你们去整理下客厅……”关凌反应过来,微笑著跟她们说早安。
关凌在煮粥的间隙自己弄了碗面吃,坐厨房里看著玻璃外面的风景,没了以前坐在这里时的焦心,安稳,或者甜蜜高兴这些如今看来很是光怪陆离的情绪,他只觉得有些累,身心俱疲,要是真能离开这里就好。
他负担不起商应容这个人身上所有的一切了,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他都不想要了。
他不想把他的感情和他的好再花到这个人身上了,他现在就是吝啬鬼,他想为以後的自己打算。
他不想把他的人生所有的感情都透支在了这个人身上,剩下的时间就是了无生趣。
他想对自己好一点了。
他的心是r_ou_长的,会疼会累,时间久了,再柔软也会硬。
商应容下车的时候很满意,下了车还反身对车上的关凌说:“中午你过来吃饭,我让洪嫂她们送饭过来。”
关增回了他一个有点懒洋洋的微笑,没说话,商应容就当他是答应了。
他还特地走到前面,对司机温和地说:“开车小心点。”
说完他才转身离开,心情是这阵以来头一次觉得有些开心。
他今早有在床上吃到温热辛辣的姜粥,还喝了微甜有点滑的果汁,出来上班的时候,关凌说要送他。
这些都让他觉得昨晚没算关凌跟姜虎的这几次见面的帐是对的。
他都忘了关凌其实是有脾气的人,都被他没脾气的这十来年给弄蒙了,好不容易控制住理智把事情理了一理,才发现这时候跟他硬碰硬可能只会更糟糕。
商应容没打算把关凌逼成只刺蝟,他也很讨厌关凌对他说些尖酸刻薄的话,以前的关凌从不会,他只会微笑看著自己,有时候自己厌烦他了,他顶多也就无奈离开,从不给他什麽脸色看。
不管如何,他发现他喜欢以前的关凌,而不是现在这个自己对他好了,他却不领情的关凌。
像今早的关凌就不错。
商应容进了办公室,安娜给他泡的咖啡有点过涩他也没说什麽,只是让她端出去让她通知各部门经理开会。
陈晓遥进来跟他谈陈飞翔的新电影的後期的追加投入数目时他心情也没坏,只是问:“钱不够了?”
陈晓遥点头,把昨晚整理出来的报表给他,“这是按他们给出的报表我做的,陈导说还要八百万。”
商应容扬眉,翻了下报表,点头,“那就给。”
陈晓遥笑,这位商应容的个人理财师有些无奈地问老板,“你这就给了?”
商应容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打开电脑里的邮件箱读阅。
“我听说关总最近不高兴的事可多了,”陈晓遥挺为含蓄地开著玩笑说:“你就不怕他有什麽意见?”
商应容听了停下了动作,直视著陈晓遥淡淡地说:“这是你应该关心的事?”
陈晓遥一听就知道他的话过界了,於是笑道,“抱歉,你看我这听风就是雨的……”
说著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转过话题,跟商应容谈起了另外一项公事。
商应容进会议室才想起,他公司里的这几个经常在他眼皮子底下出没的部下跟他妹妹关系倒是很好,但跟关凌不怎麽样。
关凌从来没在他面前主动提过他们,说过他们的什麽事。
倒是他妹妹,他母亲对他这些部下和他们的家属如数家珍般,个个都知道底细,来往也多,也经常邀他们及其家人去大宅吃饭。
关凌也去过,只偶尔去,去得不多。
商应容又突然起了种这阵常起来的对关凌的陌生感。
他以前好像天天都出现在他的眼前,每天都有他送来的早餐,有他收拾衣物和房间,有时中午约他一道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