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都能看得出这两个词带给汪顾的影响,全是负面影响。
她还没学会运用可以一本万利的资本,她也抓不住一厢情愿的爱情,因为资本个是虚无缥缈的名词,爱情更是,而汪顾的爱情,连那个可以让她产生爱情冲动的对象,师烨裳,都还不知道在哪儿。
二零零七年一月十三日,星期六,早九点,汪顾在师烨裳的房间里鼓起勇气翻开那一摞零六年第四季度的资产报告,打算随便挑个地方去感受一下张蕴然口中,不为汪顾所知的,关于“师烨裳”这个名词的概念,即便那与资产无关。
目录里林林种种的条目让汪顾挑花了眼,最后她不得不捂着额头随便戳一个目的地才能在午饭时间前出门。
师烨裳的另一间别墅远在城市的另一头,b城不是北京上海杭州深圳,环线不那么发达,汪顾走中线去往目的地的过程中,索x_i,ng再顺道去宠物店里喝杯茶,看看大熊和汪汪。
初秋难得地待在柜台里没有带猫猫狗狗出去散步,何欢欢在她耳边絮絮叨叨地说一些汪顾听不大懂的话,汪顾来时,手里提了一袋子榴莲酥,一袋子叉烧酥,因为初秋不吃榴莲,何欢欢不吃叉烧。
“你两再那么恩爱下去,我就要因嫉妒吐血而死了。”放下袋子,汪顾一口喝光杯里的espresso,伸着懒腰走到沙发前,弓下腰,对着两顶度假小舍般的狗屋,拍拍手,“大熊,汪汪!”可其实大熊和汪汪已经站在狗屋前对她摇着尾巴不断作前扑状了,连接狗绳的两端是铁链子,它们一挣,铁链叮当乱响。
何欢欢捏着一串万能钥匙小跑到狗屋前,打开木桩上防君子的小锁,让大熊和汪汪一起如愿以偿地扑向那个总给她和初秋送晚饭的大金主,“小顾姐姐,你不能总那么欺负它们,颈环勒着脖子很疼的。”
“知道了知道了。”汪顾被大熊和汪汪按在沙发上一顿狂舔,她觉得自己仿佛是根烤得刚刚好的小羊木奉骨,大熊和汪汪舔舔舔,但又舍不得吃。
鹅黄色的冬日阳光两面玻璃墙中透进宠物店,将店子里原本深绿色的装饰主题染成了草绿色,窗边一角挂着几串风铃,两扇换气窗敞开来,过堂的东风一吹,风铃叮当脆响。汪顾原本没发现那儿挂着的是风铃,她还当水晶吊灯来着,可大熊和汪汪舔完她就都跑去看风铃了,这便令汪顾也起了好奇心。
风铃挂得很高,大熊和汪汪就是叠摞起来也够不着它们,只好仰着头呜呜地在下面转圈,何欢欢说它们只要不被绑着,就肯定会干这事儿,见怪不怪了,汪顾看那些风铃并没有什么独特之处,不过是由几块稍具工业化艺术感的铁片串起而已,大熊呜呜的声音比较大,汪顾恻隐之心顿生,低身,费力地抱起几十斤重的大熊,让它鼻尖顶着铁片,看个过瘾。
“老板一会儿可能要来,您可别把她宝贝女儿手工做的风铃给弄坏了。”何欢欢没有阻拦汪顾这种怂恿大熊犯罪的行为,只是话里多了几分严肃。
大熊看起来很喜欢那些铁片,闻闻,打个喷嚏,再闻闻,又打个喷嚏,可还是一直去闻,很有种清朝人抽鼻烟的劲头。汪顾看着风铃问店里唯一一个能回答她话的人:“你们老板过来视察业务?”这店老板很奇怪,听何欢欢说,雇佣协议附录的第一条就写着禁止雇员向客户透露一切关于雇主个人情况的信息。
何欢欢挂好钥匙,又绕进柜台里,与初秋腻到一处,“不是,是她家大猫病了,带过来给初秋看看,我信得过你才告诉你的,你一会儿得装什么都不知道。”这就算透露信息了。
“我真不知道该夸初秋厉害好还是夸你们老板厉害好,初秋一个剑桥的兽医博士不在皇家兽医院待着,居然被挖到这里来当宠物店兽医,我看你们老板跟师烨裳有一拼,挑剔得令人无语。”汪顾放下不知为何喷嚏连天的大熊,又抱起已经着急得把腿架在汪顾肩上等待起飞的汪汪,可汪汪一闻那铁皮,也是一阵喷嚏。
这个铁片……下面怎么还带个圆形底托?盛水用的?汪顾凑近瞧。啊嘁!汪汪的喷嚏可不像大熊的那么温和,它一喷,风铃立刻摇得像九级台风天里的柳树。汪顾赶紧放下汪汪,生怕它把人家小老板的手工艺品给喷坏了让何欢欢为难。
这颜色也怪,古铜色的……汪顾低下身,从下往上去看那圆圆的底托,没想竟看到了高清警匪片里常出现的刻字弹帽!每个弹帽中心的底火均已炸掉,再回过头看那些铁片,哦,不,铜片,俨然都是被锋利工具切割开的弹壳,换句话说,这些能叮当响的东西,全是子弹残骸!难怪大熊和汪汪会打喷嚏,原来是叫火药味给熏的!
“何欢欢,你们老板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能让小孩拿弹壳做手工!”发现新大陆的汪顾不淡定了,前提是看见这些品种多样款式齐全的子弹壳,哪个女人也不会比她淡定几分。
“嘘——”初秋能把这个音发得很标准。
汪顾不明所以地转头看她,何欢欢也顺着她指的方向往落地大窗外伸着脖子瞧,“来了,来了,小顾姐姐,记得装什么都不知道哈。”
汪顾眼睛盯着从商业中心广场入口徐徐开近的黑色礼宾车队,呆呆道:“装不了……”心跳鼓动耳膜,轰、隆、嗡、呜、嘁、默。默。默。她被心跳声震得盲听了。
可她相信盲听只是暂时的,看见的不一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