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柏挂断电话,盯着电梯的楼层显示屏,两手c-h-a在裤兜里。因为要爬山,她便穿了蓝白条纹衬衫,黑色阔筒休闲裤和随意样式的高球鞋。当下她的鞋尖不停踮动,整个人晃来晃去,一刻不停。若忽略她扎在脑后的马尾辫,远远看去,倒挺像个男孩子。
在来催她之前,苏喻卿早已穿着得当,她这会儿说走,苏喻卿也不好再啰嗦什么。可她扎在裤腰里的衬衫拱出了一个角,苏喻卿自然责无旁贷,“林小姐,”她转头,不明所以地看着苏喻卿,“您的衬衫因为您的坐姿不良扭曲了。”
“呀,”林森柏笑笑,两手去摸自己腰侧,掖抚那些烦人的布料,“平了吧?”苏喻卿点头。
晚上八点,在迟到半小时后,林森柏终于抵达目的地,一个看起来无比奇怪的仓库区。
刚入园区时,林森柏想,难道是自己把地址说错了?她将地址复述给司机,司机说没错,老板交代把她接到这里来;林森柏又想,难道是自己交了些吸毒烂赌的“友人”?苏喻卿翻阅资料后告诉她,她那些“友人”在省内算得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就算吸毒,他们也应该在云缅边境品尝新鲜的毒品,就算烂赌,他们也应该在澳门葡京享受顶级礼遇;然后,林森柏想无可想,也无需再想了。她拖着像是生根入地的两条腿,在便服迎宾的招待下,通过一条狭长的走廊,最终走进个类似…类似仓库的地方,这才想起自己在b城也参加过许多loft派对。
在林森柏的潜意识里,喜欢办loft派对的,都不是什么正经人,当然,她和这些个业界友人并没有熟悉到可以大聊私隐的地步,所以应该不会遭遇什么所谓的x_i,ng爱派对,huàn_qī派对,派对,但看长廊里挂的都是些粗糙的赝品就知道这肯定也不会是艺术主题派对。
库房里灯光合理,无论是壁灯,s,he灯那样的采光灯,还是追灯,球灯,激光灯组这样的效果灯一无或缺,一应俱全,看起来不像是匆忙布置的聚会场所。方形仓库正中心的酒水台比椭圆形舞池旁的餐台还要长,上面摆满了酒水饮料,甚至还有一个小型的香槟塔。dj台在高处,纠缠垂下的缆线却没有入墙,林森柏怀疑它是被故意布置成那样的。
才八点多,库房里已经热闹非凡,林森柏接过适应端来的香槟,转头问苏喻卿公司董事到了没有。苏喻卿拨通秘书部主管的电话,答覆林森柏说董事们早到了,在楼上会客厅里。林森柏笑着对苏喻卿说:“这种地方,那些老古董肯定受不了,王总赵总估计心脏病都要发作了。”说完,又加了一句,“好饿。”
“估计他们怎么也猜不到对方会办这种y。”苏喻卿左顾右盼,替自己,也替林森柏找个能坐下来好好吃饭的地方。
他们是昨天中午抵达黄山的,林森柏起得早,又坐了一上午飞机,平时活力四s,he的青春美少女嘴里喊着累死了累死了,死活不肯跟随大部队步行登山,苏喻卿只好陪她坐缆车上山,先回酒店休息。林森柏在酒店睡了个天昏地暗,半夜里醒来就琢磨着要去看日出,她也不管苏喻卿是几点睡的,凌晨三点便往苏喻卿房里打电话,亏的是苏喻卿脾气好,竟然答应了她的无理要求,三点半,两人随一票同样准备看日出的人出了酒店大门,看完日出继续看景点,一直到午后才回了宾馆。倒霉的是,两人一回到宾馆,秘书处的小姑娘就来通知晚宴的事,刚爬完山的两个人累得像垂死的章鱼,根本想不起自己整整一天没吃东西,方便面都没垫巴一碗就又被催着下了山。来时路上,林森柏突然喊饿,苏喻卿摸摸肚子,这才发现自己也已经肚皮贴着后脊梁了。
林森柏夜盲归夜盲,找吃的可比谁都机灵,拉着苏喻卿泥鳅似的绕过重重人墙,直抵自助餐台,不管不顾地c,ao起盘子就往里摞东西,活像只饿狼。
“林小姐,这样不好吧,”苏喻卿也饿,但四下里都是业内人,林森柏的形象代表源通地产的形象,她职责所在,必须提醒,“您是不是该斯文点儿?”
吞下一个虾饺,又叼住一个j-i翅,林森柏鼓着被j-i骨头顶突的腮帮子含糊道:“斯文个球,这里没人认识我,我脑袋上也没贴名字,只要你别大喊‘林森柏在此’,咱就是把东西都吃光了也没人知道。”她c-h-a起一块r_ou_眼牛排递到苏喻卿面前,“别管那么多,你也饿了,要不赶快吃完,一会儿董事们下来就该开始喝酒了。”
苏喻卿觉得林森柏说的也有道理。邀请方交与的五十张请帖上,没有写名字,除了董事局必须的九张之外,剩下四十一张可以随便发给任何想来参加派对的源通员工。宴会开场时大部分董事都已经到了,接待方的主要火力自然得放在会客室里,就这黑灯瞎火的局面,谁会在意两只扒着餐桌狼餮虎餐的小蚂蚁?
这人啊,最怕就是想不开,跳楼,卧轨,上吊,整容的那一票人都是想不开的。苏喻卿突然觉得生命美好,自己长得也还好,实在不该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于是她开窍地接过林森柏给的牛r_ou_,塞进嘴里,学着林森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