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要装穷,林森柏提议坐公车去市区,没想到端竹更狠,连两块钱都不舍得,直接说要走路去,直到林森柏苦口婆心劝慰她,交通费也包含在她瞎掰出的“公务机要费”里,端竹这才不坚持了,只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问林森柏,这样做会不会太过分了,毕竟是在撬别人家的墙角呢。
林森柏一挥手,义正词严道:“那种不法商户,人人得而诛之,咱吃垮它是在为人民除害,为祖国做贡献,为现代化事业添砖加瓦!”心里也真把自己当阶级敌人对待了,差点犯了左的倾向错误,一味强调斗争,忘记还应团结。
两人说说笑笑,站在车站等了好久,终于盼得车来。
上了车,十几年没坐过公车的林森柏完全不知道这个城市的公交车已经全部改为自行投币收费方式,从裤兜中掏出百元大钞就递给司机,让司机对着她好一顿瞪眼,关键时刻还是端竹顶用,将前天买饭剩下的两块市面流通最大面额的硬币依依不舍地丢进投币箱,这才算解了林大暴发户的围,让林大爆发户既不用露富地将九十八元人民币当小费贡献给公交系统,又不用丢老脸伤自尊地被群情激奋的车上乘客赶下车。
“我后天让坏蛋公司赔你四块。”林森柏苦笑着对端竹说。
端竹用力点头,看起来真的很心疼自己的两块钱。
26——狼——
两人到达市中心的m大叔垃圾食品店时,正好七点,因为是假日,又是早间,平时门庭若市的大玻璃铺面里还没几个人,空调也刚启动没多长时间。
林森柏打开涂着深咖啡色油漆门框的铝合金门,突有一股混杂着n_ai油咖啡r_ou_类气息的热风朝店外汹涌而来。她开始后悔今天怎么那么s_ao包地穿了这件八千多的丝质衬衣出门,早知如此,还不如找端竹借身校服,就算裙子短一些,可至少不用头疼洗衣服的事情。丝绸是位列头发,棉布,劣质毛料之后的随身吸味物品没错,拿去干洗店洗的话,加急十小时也能搞定,可她自从搬到端竹家住后,每天流连在整片旧民居中,周边哪儿有什么干洗店,总不能让她为了洗件衣服就专门打的跑个来回吧?
麻烦…
自己什么时候才能修炼到师烨裳那种几千块钱东西想丢就丢的地步…果然是根深蒂固的小农意识作祟吗?
“林小姐,你怎么了?”
端竹看她皱眉,还以为她不舒服,踮起脚尖就要去摸她的额头。
“没事没事,我就是饿了而已,咱去看看吃什么吧?”林森柏强迫自己放下思想包袱,牵着端竹的手往柜台走,生怕她跑丢了,完全没意识到身边这个孩子早是独自生活了四年的家务学业万用型超人,一点不比她这个在市中心会逛街逛到迷路的家伙差,“麻烦你先给我一杯咖啡。”她对侍应生说,几张红钞已经按到了柜台上。
m大叔的侍应生自然是训练有素的,不到三十秒就给了她一杯淡而无味的咖啡,外附植物n_ai球一个,糖粉一包。店里加上坐在长椅上的塑胶m大叔也就才十人不足,侍应生和林森柏都有的是时间等端竹慢慢看菜牌,可惜早点供应的就那么几样东西,阅读能力再差的花个一分钟也该看完了,偏偏端竹这种闭着眼睛读课本的小天才直到林森柏靠着柜台抿掉了半杯咖啡都还没做出份尽满人意的阅读报告来。
林森柏是聪明的,瞧见端竹咬起下唇,脸色惨绿就知道她肯定是把视线盯在价钱牌上了,果不其然,等她把咖啡喝剩四分之一时,端竹不负众望地张开樱色小嘴,颤声道:“可以给我一个圆筒冰激淋吗?”
极具耐心的侍应生看看林森柏,一副“你确定一大早的就让你家小孩吃冰激淋吗”的样子。
林森柏笑着拍拍端竹的肩,“端竹,你点个冰激淋是为了替坏蛋公司省钱吗?”端竹连忙摇头,大大的眼睛里满是茫然惶恐,节约的习惯与护房的心愿扭打成一团,纠结得不知怎么办才好。
哇呀呀,小绵羊要哭了…
来,哭一个给姐姐看姐姐就把整个店盘下来给你躺着吃成个大胖子。
林森柏与师烨裳处得太久,别的没学会,暗地使坏的功夫倒是学了个五六成,她本可以直接帮端竹点些东西的,偏不,等的就是看端竹那副可怜兮兮,被逼到绝处的样子。
来嘛,华英雄,哭一个嘛。
“那个冰激淋还是不要了…”
端竹低着头看脚上的白布鞋,林森柏失望地以为小朋友被习惯打败,没得玩了,刚想让侍应生随便推荐几款套餐作数,没想到端竹又开口了,脑袋依然垂着,五指紧紧揪着长袖衬衫的袖口,“要一个最贵最贵的,我,我要吃得源通地产倒闭…但是,嗯…要一个就好。”
林森柏迅速放下杯子,将左手食指中节背横堵在鼻下,拇指死命往上按压下巴,整个左手成半拳,之-梦-整-理,虚掩在口前,两肩做着非定频振动,眼里渐渐堆起了眼泪,直到腹间那几块憋笑时会牵动到的肌r_ou_开始发酸,乃至发疼,她才深吸了两口气,平定情绪,用暴发气质满点的口气道:“对!咱们就要最贵的!让那个坏蛋公司只给我那么点工资,害我连房租都付不起,咱吃死它!”她转头对同样憋笑憋到满脸通红的侍应生做了个小小的鬼脸,掷地有声:“给我一个最贵最贵的!”说完,她又用手对着高悬的菜单从上往下划了划,无声地做出夸张嘴型:每种一份。
她趁端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