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小妹吓了一大跳,结巴地说:“闻,闻慕阳,他,他什么时候来的?”
“哎,昨晚上勒死了拖回来的。”文娜悠悠地叹气。
吴小妹错愕了半晌,才意识到文娜是在信口开河,刚想开口说话,却看见路星辰从房里冲了出来,急急忙忙套上鞋子,拿起包就出门去了。
吴小妹急问:“星辰,就要吃晚饭了,你这是要上哪里?”
“要迟到了。”路星辰丢下这一句,就匆匆下楼了。
“她迟什么到,今天不是周末吗?”吴小妹看着沉默不语的文娜,突然就省悟了,不禁问,“不阻止她成吗?”
文娜专心地看着排骨,嘴里哼唱着:“倘若曾遇见一种爱情可以奋不顾身,那我就毫无保留化成灰烬……路星辰就是那样的人。”
吴小妹看着她,脱口说道:“你们俩快不可理喻了。”
路星辰推着车走到闻宅门前,她赶得一身是汗,闻慕阳的鼻子很灵,不喜欢阿汪在院子里排泄,所以每天吃完晚饭便是阿汪出门排便的时间。
她坐在树下,眼睛盯着大门。隔了一会儿,传来了开门的声音,随着那声响,路星辰的心跳又开始加速,天地间风静云止了,只有门口那阵脚步声。
然后,一条七八个月的初成年的狗仔从门里窜了出来,看见路星辰,异常兴奋地朝她奔去,路星辰不得不连连比手势,才能令它不表现得那么激动。
闻慕阳就站在门口,路星辰坐在树下不敢动,只那么直直地看着他。
“阿汪,快点!”闻慕阳命令道。
阿汪虽然跟路星辰很亲热,但它现在已经很清楚究竟谁才是自己真正的主人,因此,听到命令,它就只好放弃磨蹭路星辰的腿,快快地找了个树干解决了自己的需求,转头朝着闻慕阳欢快地奔去。
奔到一半的时候,它又回过头来,似乎在诧异路星辰为什么不跟它一起回家,但也只是看了一眼,闻慕阳一转身,它就又跟着跑了。
时间是那么短,闻慕阳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门里了。
但路星辰每天骑车,坐车,再骑车,往返两个小时,反反复复就是为了这三分钟,有时她会想,当初不反对闻慕阳把阿汪的名字改了就好了,就叫德弗尼尔好了。
这样……他就能多说两个字了。
明天再也不来了,每次离开时,路星辰都很有志气地想,但隔天她又很有志气地想,就只去今天最后一天吧,然后她就带着最后的行李离开。
最后的行李,路星辰每天提着它二十三个小时五十七分,分分钟都很有骨气,然后在闻慕阳门开的那三分钟里把它彻底遗忘。
她白天机械地干着所有的活,对任何的刺激都没什么反应,看不清别人的窃窃私语,听不见别人的嘲笑声,她的人生仿佛只剩下了每天的那三分钟。
当门响的那一瞬,她的细胞就会立刻活跃起来,世界也开始变得有颜色,有声音。
他们就那样,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当中隔着欢乐的阿汪。
如果不是碰上这场雨,路星辰都忘了这是多雾多雨的凉城,浓密的雨透过重重的树叶罅隙打在她身上,冷得人心都在打着寒战。
路星辰唯有抱紧双臂,人蜷缩着背靠树干,紧盯着闻宅的大门。
闻慕阳推开门,路星辰本来以为今天下雨,他会更快地进去,但意外的是,他逗留了比往常更久的时间,他摸了一会儿阿汪的脖子,然后起身撑着伞向着路星辰走来。
“我欠你工资了吗,干吗要纠缠?”他手持着雨伞平静且平淡地问,越下越大的雨水在他头顶的伞面上弹跳着欢快的弧度又瞬间坠落。
快乐总是那么短暂的。
路星辰抬起被山风吹得发丝凌乱的头,略有些哽咽:“因为想跟你睡觉啊,你这个浑蛋。”
13
她知道不可以这么诚实,她应该说,我好像有件东西掉在你家了,说个谎话才有退路,可是那句话就是冲口而出了。
她忽然发现,人们不是不想提着自己最后的行李,只是有那么一瞬,人们会忘了要退路。
闻慕阳是个潜台词很多的人,路星辰知道自己原本应该告白得唯美委婉一点,也许那才符合他的审美,而不是用这么直接又鲁莽的方式。
可是在那一刻,路星辰本能地只来得及做她自己。
雨幕遮着天空,路星辰看不清闻慕阳的神情,但能看见他紧扣伞柄的修长的手指纹丝没动。
隔了一会儿,他弯腰将雨伞放到地面上,说:“回去吧,早点睡。”
路星辰觉得闻慕阳的语调似有种难得的柔和,但他转身就走了,关门也关得很干脆,让路星辰又隐隐觉得刚才只是个错觉。
如同鼓起的风帆,还没有启航就靠岸了,她鼓足了勇气,但依旧一无所获。
路星辰淋得s-his-hi地回到出租屋,文娜叹了口气,拿了一块干毛巾替她擦拭头发,隔了很大一会儿,她才说:“星辰,我找到了一段录像,是跟那起岩洞事件有关的……你还想看吗?”
路星辰立即从恍惚里抬起头,清晰地说:“要!”
文娜把笔记本电脑抱过来,点开一段视频,画面有些摇晃而且不清晰,依稀可辨是某处洞x,ue里,但路星辰还是能很快地分辨出旁边挂在绳索上的人是闻慕阳。
“我下去了!”他朝着摄像头挥舞了一下手,然后对着旁边那个女孩开朗地笑道:“文婷,等哥哥给你放烟火。”
路星辰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