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时还不觉得,事后回想起来,就很不可思议了。
燕清又忍不住回想了一下别的事来。
——在发现吕布偷亲了他,从而察觉到对方的真实感情,他初是震惊,后是神奇,却从未感到恶心、被冒犯和生气。
——吕布在傻乎乎地追求他,小心地奉承他,努力地紧黏他,他也不觉得厌烦,而感到对方十分可爱。
难道x_i,ng取向也能传染,知道吕布对他的感情后,他这逗着逗着晚节不保,也真的喜欢上吕布了?
燕清脑海中霎时天人交战,彻底纠结上了。
因他是和衣睡下的,就省了更衣这一步骤,早于吕布洗漱完了。
等着传膳时,为做掩饰,都不好偷瞄吕布大方露出的健美身躯,只取了一封已批阅过的公文,宛若认真地翻看。
“那,”吕布磨磨蹭蹭地换好了战袍,强抑下上扬的心情,犹犹豫豫道:“布先告退了。”
燕清随意地嗯了一声,挽留道:“用过膳再去。”
吕布眼睛一亮,巴不得留久一点,立马应了。
早膳很快送来,燕清才停止了装模作样看公文的举动,坐至桌前,用完那碗香葱小米粥,刚以帕擦拭嘴角,就见吕布也矜持地放下了碗筷。
这么快?
燕清递去一瞥,旋即吃了一惊。
吕布平日里的饭量,可是不喜吃全饱的他的四倍有余,今日却只用了比他多那么一丁点的份。
而看他满面红光,也不像身体不适,胃口不佳。
燕清蹙了蹙眉,询道:“怎么就用这么点?不够罢!”
太反常了。
吕布咽了口唾沫:“多谢主公,已足够了。”
燕清垂眸复又一瞥,才用了两张饼,一碗粥,r_ou_干纹丝未动,怎么可能够?
燕清脑海中灵光一现,试探道:“你该不会是……”
学那些文人墨客的君子风范,修身养x_i,ng,搞甚么节食罢?
吕布断然否认:“并非如此!”
燕清狐疑地盯着吕布看了一会儿,后者坚持了一小会儿,就开始不甚自在地躲闪了。
这下哪怕吕布矢口否认,燕清也不信了。
他亲眼看着,吕布自被罚过之后,在他面前渐渐变得这般小心翼翼,拼命学习,想变得更好,以得到他的认可和赞扬,而身上改变之大,也到了足够叫身边人瞠目结舌的地步。
叫锋芒毕露的大战神变得藏锋内敛;由刚愎自用、嚣张傲慢变得谦逊低调,体恤下属;学着爱干净,勤沐浴,笨手笨脚用熏香;从狼吞虎咽、怎么香怎么吃,到斯斯文文,还为自个儿饭量大而感到不自在。
他费尽心思将吕布收拢麾下,好摆脱了剧的命运,也无意中让吕布走下了神坛。
燕清原还要逗逗他,小小地欺负一下他,这会儿已全化作感动,酸涩难言。
适当的引导要有,但矫枉过正,就过犹不及了。
他心中百味杂陈,默然片刻,摇了摇头,劝道:“我不像你,还需统兵着将,冲锋陷阵那么辛苦,只需在后方遥遥看着。而你有大战当前,不吃饱些,一会儿怎么使得上力气呢?”
见吕布还要辩解,燕清忽然伸出手来,摸着吕布那倏然紧绷的手背,温柔道:“你生得高大健实,力大无穷,驭马驰骋于战场上那英勇善战、屡建战功的威风,我是极喜欢的。”
吕布:“……”
听了这话,心里就跟淌了蜜似的——直让他迷迷糊糊地就扫光了桌上的膳食。
燕清笑道:“吃饱了?”
吕布中气十足地应道:“饱了!”
燕清挑眉,又笑问:“睡好了?”
吕布憨笑:“好了!”
燕清点了点头,莞尔道:“去罢!”
吕布j-i,ng神大振:“喏!”
看着他走得步步生风,神采奕奕的背影,燕清不由失笑。
横竖吕布有贼心没贼胆,只敢趁他醉酒偷吻他,却没正经表白来捅破那层窗户纸。
那他一时半会琢磨不明白,也没有关系。
最近战事频频,真说开了,也没空顾及些许私情。
且说自汜水关丢失,董卓危机感剧增,为了加强虎牢关的防守,给李傕大方地派了几个得力大将去,却间接把一直纠结是否寻个合适时机投降的李傕逼上了进退维谷之境,只有硬着头皮死战到底了。
别看郭汜等人现因董卓之令,皆以他为首,平日里在军中,却多是平级关系,他哪里真号令得动的?身为主帅,一举一动都有无数人盯着,他想跟燕清军暗通款曲,都没法做到。
这一场突袭大败,足足折损了两万多人,他心都疼得快要滴血,更不难想象董卓会如何震怒了。
李傕心头火起,在军报上大书特书,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全归咎到谎报敌军实力的徐荣头上,也管不得董卓究竟会信多少,甚至都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燕清军就报复似地发动了总攻,好险才没乱住阵脚。
李傕倍感糟心,认命地执行起了防守反击的战略。
无论如何,董卓军持j-i,ng雄之师,据崇山之险,仗补给之便,就有半只脚踩在了不败之地,相比之下,盟军不但看似吃了补给线被极大程度拉长、深入敌人腹地的难处,而且它看似声势浩大,其实内部关系错综复杂,单兵作战能力很是薄弱,还总需要大胜来维持团结,中用的并不算多。
哪怕燕清军士气如虹,势头锐不可当,在接下来的几日里,两军你来我往,激烈交锋,却一直分